抗日战争时期,新四军一支部队在鄂中地区打了一仗,战果并不辉煌,甚至还留下了一些遗憾:未能将敌人全歼。然而这次战斗却成为名垂抗战史的重要一役,有个原因很特别,因为这是鄂中抗战第一仗,沉重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
1939年秋,新四军豫鄂独立游击支队第一团消灭了应城顽伪两面派李又唐部之后,于10月12夜间开到安陆大山头一带。
13日拂晓,一团第三大队游动哨刚出去,就发现了200多名日军、400多名伪军闻风出动了,游动哨当即鸣枪报警。日伪军听见枪响,急忙冲了过来,一直冲到了新街南面的寨门口。
新街,在一个小山坡的岗头上,百佘户人家。街的周围有一条一人多高的土寨墙,只东、西有两座寨门,南边有一口水塘。日军冲到水塘边,架起机枪就开始射击。
新四军战士,立即占领南面的寨墙,连投了几个手榴弹,用火力把日军压制在水塘边。
敌人机枪一响,寨内寨外的群众都慌乱起来了。新四军部队初来此地,穿的是灰土布,拿的都是一些破破烂烂的老套筒、汉阳造,比起那些望风而逃的国民党军队,穿的、拿的都差多了。
他们纷纷表示怀疑:“这样的装备能打鬼子吗?”
寨内的群众,纷纷地从东门、西门向外逃跑。寨外周围数里的群众,也扶老携幼,牵牛赶驴,四处奔逃。满山满畈的呼喊啼哭声、牛鸣声、大吠声、驴叫声……
团首长当即决定:马上组织战斗,为了群众的安全,必须与日军决一死战!张文津在给战士们作战斗动员时说:“同志们,我们一定要把这股日军消灭,治治消极派的神经衰弱病,也一定要使群众相信我们能打鬼子!”
天渐渐放亮了,日军集中了全部火力,开始向新街的寨子猛攻。战士们趴在寨墙上奋勇还击,连续两次打退敌人的冲锋。
团长张文津又派通讯员冲出寨去,向一大队和二大队下达命令:要一大队从西向南迂回,二大队从东向南迂回,从两翼向敌人发起进攻。
中间是鬼子,两边是伪军,新四军一大队和二大队从两边一夹,两边的伪军一下就被冲垮了,都夹着尾巴往回跑,把日军孤零零地丢在阵地前面。
过了一会儿,日军阵地前突然飘起了一阵浓烟,在微风的吹拂下,浓烟刹那间弥漫在新街的上空。日军一面放毒气,一面展开了猛烈的进攻,炮火异常猛烈。
战士们一个个被熏得流眼泪,打喷嚏,淌鼻涕,感到窒息。各级指挥员马上下命令,让战士们用手巾浇水捂住自己的嘴巴、鼻孔,没有水就浇自己的尿。
突然,团指挥阵地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冲锋号声,所有攻击部队一齐居高临下,像是几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冲着日军倾泻下来,一下子便把200多名日军压到水塘南边黄氏祠堂旁的洼地里。
日军见势不妙,慌忙占领了黄氏祠堂,用小炮、掷弹筒、轻重机枪、步枪组成交叉火力,极力想阻住猛冲过来的新四军!并以一部兵力占领黄氏祠堂南面的制高点黄家台,企图掩护其整个部队的退却。
正在这时,大部分跑反的群众都回来了,他们也不害怕了,纷纷给新四军抬水送饭。他们说:“你们不怕,我们也不怕,你们不走,我们也不走!”有的青年小伙子还扛看长矛、大刀、土枪土炮前来参战。
群众的支援,更加激发了新四军将士的士气。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向密集在柯堂旁洼地里的鬼子冲去,杀得200多名日军死伤了将近一半。
太阳偏西时,奉命前来增援的二团队赶到了,敌人伤亡越来越大,无法再战,便开始突围。
敌人突围时,洼地里又卷起了一团团浓黑的烟柱,同时夹杂着鬼子的惨叫声。
日军在干什么?又是施放毒气吗?不,这次是鬼子焚烧他们几十具无法带走的尸体和重伤员。
残敌一突围,新四军跟踪追击。在追击中,又缴获了敌人的一挺重机枪、六匹战马、十多支三八式步枪。
战后,张文津向李司令员汇报战果时,惋惜地说:“太可惜了,没能全歼敌人,剩下几十个鬼子跑掉了!”
李司令员风趣地微笑着说:“不要紧,我们在这里还是第一次打鬼子,已经可以治好不少人的软骨头病了,有部分敌人漏网也不要紧。换个角度来看,我们还应该让他跑回去几个呢!不然,让谁给我们宣传宣传呢?”
这是新四军进抵武汉外围以后,首次给予日寇迎头痛击。自从这一仗以后,新四军敢打鬼子的声誉,随即在鄂中地区传开了,日伪军闻之战栗,极大鼓舞了鄂中军民的抗日信心。因此这一仗成为名垂抗战史的鄂中抗敌第一仗,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