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以前看武王伐纣的故事,总觉得他是那种横扫天下的硬汉。牧野之战一声令下,商朝奴隶倒戈,纣王光着身子烧在鹿台,多痛快啊!可最近翻清华简的资料,才发现这大哥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儿,反倒像个被胜利压垮的可怜人。
你别说,这竹简上的字真能颠覆认知。传世的《尚书》都说武王灭商后两年就死了,可清华简里写的是 “三年”。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抄错了,后来才知道,这跟南北计年习惯有关 —— 北方算实岁,南方算虚岁,就跟咱现在说虚岁周岁似的,居然都对。但不管是两年还是三年,刚打下江山就驾崩,这也太蹊跷了。
武王这病,说白了就是心病加身病。《逸周书》里早有苗头,伐纣前他就老失眠、做噩梦,心脏砰砰跳得厉害。想想也是,老爹文王攒了一辈子家底,全交给他挑大梁,对面纣王再昏庸,那也是经营几百年的商朝啊。牧野开战前占卜都说是大凶,换谁不慌?
灭商成功后那把火,估计成了他的梦魇。纣王自焚不是简单的自杀,那是带着殷商宗庙一起烧的。你想啊,武王进朝歌的时候,说不定还能闻到焦糊味,看到没烧干净的祭器碎片。后来他找箕子问商朝亡国的原因,人家都不敢说实话,只敢扯天地大法 —— 这天下刚抢过来,根基稳吗?那些商朝旧臣服吗?夜里能睡踏实才怪。
可他偏又管不住自己。刚打完仗,军国大事一堆,他居然跑去大规模狩猎,抓了几千头野兽。召公看得急,劝他 “玩物丧志”,他也没听进去。本来身子骨就弱,又天天瞎琢磨,再加上放纵享乐,这不就是往死路上奔吗?
真的,我总觉得纣王那把自焚的火,不光烧没了商朝,也烧在了武王心里。他不像后来的秦始皇那么狠,骨子里还是个敏感的人。刚坐上王位,一边要装出天子的威严,一边又怕重蹈商朝的覆辙,这精神压力谁顶得住?清华简里说他得的是 “厉虐疾”,说白了就是积劳成疾加忧思过度,药石都救不了。
以前读历史总觉得帝王都铁石心肠,现在才明白,再厉害的人物也有扛不住的时候。武王克殷后连席子都没坐暖就去拜访贤人,看着多勤政,可背地里说不定天天被亡国的阴影缠着。这哪是当天子,分明是在受刑。
到最后周公只能设坛祷告,愿意替他死,可也没用。想想挺讽刺的,打赢了天下的人,没输给敌人,倒输给了自己的心思。纣王自焚时肯定没想到,他这一死,倒把胜利者也拖进了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