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世纪70年代,英国东印度公司与台湾郑氏集团之间,曾有为期十年的合作关系。尽管看似偶然,实为特定历史困境下的必然选择。
然而,这段关系存在结构性缺陷,最终因利益失衡与郑氏政权衰落而走向终结。
1623年 在香料群岛遭荷兰折磨的英国商人
事实上,英国人的大胆之举,源于现实层面的多重无奈。17世纪中期,他们在东方的贸易网络遭受重创。曾经的盟友荷兰人,通过军事和商业手段,将其逐出香料群岛和日本市场。至于中国市场,又受困于资本不足,难以抢购生丝、茶叶等大宗商品。
因此,东印度公司急于寻找一个破局点,重新切入整个东亚贸易网络。台湾因其独特地理位置,恰好位于澳门、马尼拉和长崎之间,被视为理想中转站。
郑经的东宁府一直饱受海禁折磨
与此同时,郑氏集团正面临严重生存危机。首先是清廷实施严酷封锁政策,强迫沿海居民内迁。其次是联合荷兰舰队,摧毁郑成功留下的舟山走私据点。以至于东宁府无法获得生丝、瓷器等核心商品,再通过转手贸易获取利润。
随之而来的份额萎缩,让郑氏商团在日本、泰国的影响力下降,内部财政更是岌岌可危。哪怕寄出经典军屯制度,也无法从根本上扭转颓势。
英国人主动派代表团到台湾谈判
公元1670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派遣商船班达姆号抵达台湾,与郑经治下的东宁府签订通商协议。他们很快就被获准设立商馆,承诺每年至少派1艘商船前来贸易。
作为交换条件,郑经要求英国商船必须载运火药、火枪、炮手、铁匠等军事资源。而且每次进港,须将枪炮弹药交由己方保管,到离港时方可领回。不仅暴露出渴求军事资源,也预示着合作从一开始就带有强烈不对等色彩。
郑氏集团渴望从英国手中获得大批武器
另一方面,穷疯的郑氏严格主导贸易权益,完全拒绝英国人参股或联合销售,远比荷兰竞争者激进。英国商人只能被动采购蔗糖、鹿皮等初级产品,却难以获得利润最丰厚的生丝、茶叶等大陆物产,使其利润空间遭极度压缩。
以至于公开抱怨:这种合作仅是苦于荷兰东印度公司重压,才勉勉强强保持有限度的权宜之计!
微薄利润始终不能让英国人感到满意
当然,英国能够给于的军事支援规模有限。商船虽会带来火器,却从未提供足以改变力量对比的规模援助。这种商业优先+军事点缀的模式,立即与郑氏期待的强力外援形成巨大反差。
公元1680年,也就是合作协议签订的第十年,各怀鬼胎的小算盘便难以为继。英国东印度公司认为对台贸易没有利益,主动撤销商馆,标志着双方关系正式破裂。
东宁时期的台湾经济根本满足不了东印度公司胃口
此前,台湾商馆的经营持续亏损,与荷兰经营的巴达维亚形成鲜明对比。对日贸易也因荷兰阻挠,迟迟不能打开局面。至于澳门的遭葡萄牙人,同样拒绝英国人开始机构。这些因素相互交织,让台湾的战略价值急剧下降。
此后,英国逐步调整东方战略。一面继续寻求与清朝建立直接联系,一面尝试到越南或婆罗洲沿海寻觅中转站。几经波折,终于在广州和舟山群岛获得些许突破。郑氏集团则再无可能寻觅到类似盟友,只能在孤岛上困守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