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曾动员百万民夫修筑长城,汉武帝也花了五十年的时间驱逐匈奴,晚年甚至写下《轮台罪己诏》,悔恼自己过度用兵,导致国家疲惫。中国历史上,一直深受胡人入侵的威胁,直到乾隆时期,平定大小和卓,才算彻底消除了外族的威胁。长城以北那片广袤的土地上,曾有一个又一个的部落民族相继崛起。能够被大家记住名字的部落主要有匈奴、鲜卑、柔然等。
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方的柔然部逐渐强盛,在与北魏的争斗中逐步实现了汉化。天平元年(534年),北魏分裂为东魏和西魏,最终在550年,东魏被北齐所取代。此时,北齐已经国力强盛,而柔然部却渐渐衰弱。突厥部落崛起,柔然的雄主郁久闾阿那瓌去世后,柔然部只得依附于北齐。 既然选择了依附,就意味着和亲和进贡不可避免。1979年,在河北磁县的一座古墓被发现,这就是后来的《茹茹公主墓》。墓主正是柔然大汗郁久闾阿那瓌的孙女郁久闾叱地连。墓志中记载,茹茹公主嫁给了北齐的第四任君主高湛,而当时的高湛还未即位。 茹茹公主13岁便去世,尽管她年纪尚小,但已经做了五年的王妃。从她的故事中,可以看出柔然部当时急于寻找一个强大国家的庇护。552年,柔然部分裂为东西两部,东柔然在554年被北齐灭掉,西柔然则在555年被突厥的木杆可汗所灭。茹茹公主的母家也因此彻底覆灭。 《茹茹公主墓志铭》记载了她短暂而悲惨的一生。她的命运似乎从一开始就不由自己掌控。尽管她的一生如此凄凉,但这块墓志以其精美的书法被后人传颂,茹茹公主的名字因此为世人所知。墓志的完整名称是《魏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长广郡开国公高公妻茹茹闾氏墓志铭》,碑长宽均为79厘米,碑文共有22行,约460字,每个字约2厘米。 北齐时期的墓志书法已经相当成熟。《茹茹公主墓志》笔画圆润自然,起笔逆锋,行笔稳健,笔画细腻且有力量,转折处用圆笔和方笔结合,如乃公世等字的转折处,圆笔为主,显得秀气而活泼;而军至君等字的折笔则较为明显,角度犀利。这些笔画中还隐约可见一些隶书的风格,比如捺画末尾的挑画和撇画的轻盈流畅。 北碑楷书对后来的唐楷有着深远的影响,尤其在《高盛碑》和《茹茹公主墓志》中的笔法,可以看到与虞世南的《演连珠》以及褚遂良的《伊阙佛龛碑》在风格上的相似之处。茹茹公主墓志结字典雅中带着几分独特的险奇,既严谨又不失生动,许多唐代书法大师如欧阳询、颜真卿等都继承了这一风格。茹茹公主这一称呼,实际上是对柔然公主的统称,甚至在一些史书中她被蔑称为蠕蠕公主。郁久闾叱地连在年仅金钗时便去世,这也可以看出她生前并未得到太多的重视。然而,幸好她有这块墓志铭,让她的名字得以流传,历史不会将她完全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