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世纪,花剌子模希瓦汗国的王宫(修复建筑)中,曾发生过一个令人震惊的故事——花剌子模信使的故事。这个故事大家可能并不陌生。之所以今天要谈论它,是因为在一次骑行途中,我在昭通东服务区吃饭时,收到了一个并不太熟悉的朋友的微信。他最近有意投资一个产品,询问我的看法。我告诉他,我不了解他要投资的产品,也不了解市场情况,所以无法提供具体建议。他接着问,那你能谈谈未来几年的经济形势,看看是否适合投资吗?我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并不懂经济,但根据我和朋友们收入不断下降的现状来看,个人认为投资需要谨慎,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投资。他惊讶地反问:你收入锐降,难道自己不知道原因吗?你周围的朋友们也差不多,逆势而行,怎么可能有好的收入?我听了这番话,心中有些吃惊,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接着他说:我知道你一直关注国家大事,认为你对未来发展应该有自己的见解,所以才来向你请教……这时,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并不是在真正征求我的意见,而是希望得到我对他决策的认可和鼓励,因为他心里早就做了决定。我没有继续争论,直接告诉他:我并不懂经济,但通过每天阅读新闻、观察身边的情况,以及与朋友们的交流,我得出的结论就是:投资需要小心谨慎。至于是否能赚到钱,我无法预测。虽然在经济不景气的时代,有些人确实能逆势而上,但那往往需要极大的运气,或者说具备特殊的商业才干。而他以往的从商经验并不突出,所以我才给出了保守的建议。没想到他听了之后,居然表现得有些不高兴。人们大多喜欢听好话,不愿意听到反对和批评的声音,这本是人之常情。不过,这种情形如果发生在普通人身上或许没什么大问题,但若发生在像花剌子模的君主身上,那就大有问题了。 在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一带,曾经存在一个强盛的帝国——花剌子模。这个帝国的领土一度达到350万平方公里,拥有40万军队,国土繁荣,国力强大。它的伟大君主阿拉乌丁·摩诃末有一个独特的习惯:如果信使带来令人愉悦的消息,他就会赏赐丰厚;如果消息令人不快,他则会把信使投入铁笼,让老虎来吞噬。这一行为虽然未见历史正史记载,却成为了广为流传的野史,并且被许多人铭记于心。与此相比,蒙古西征导致花剌子模灭亡的正史反而被许多人遗忘了。我想,也许正是因为这段野史太具真实感,才会深深刻在人们的记忆中吧。摩诃末认为,杀死传递坏消息的信使就能避免不好的事情发生,而奖励带来好消息的信使就能促使好运连连,这种单纯的想法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 类似的历史故事在中国历史中也有发生。《史记·吴太伯世家》记载,吴王夫差在听到军队败于勾践的消息后,愤怒至极,竟然斩七人于幕下。而夫差最后败给勾践后,羞愧至极,以至自杀。临死前,他悔恼地说:悔不用子胥之言自令陷此。伍子胥,就是那个总是带来不幸消息的信使,因此被夫差逼迫自尽。夫差认为,只要这个常带坏消息的伍子胥死了,便不会再有任何不吉利的事发生了。这个故事,大概就是花剌子模信使的中国版,而且发生得比花剌子模的事情要早六百多年。
虽然关于花剌子模信使的故事可能并不完全属实,但花剌子模国内的权臣们却确实加速了国家的灭亡。阿拉乌丁·摩诃末并非昏庸无能,他曾统治着包括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哈萨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甚至伊朗高原和伊拉克北部等广阔的中亚大帝国,凭借着巨大的贸易中转利润,甚至令成吉思汗都不敢轻易挑战他。加之他当时与金国的战争陷入僵局,围攻中都(今北京)三年未果,成吉思汗更不敢同时开战两条战线,便一直对花剌子模保持谨慎态度。然而,花剌子模的权臣们却一直在鼓动摩诃末认为蒙古不堪一击,理应趁机消灭他们,并顺势征服金国和南宋。 花剌子模的摩珂末二世在权臣们的煽动下,疯狂地认为自己错失了占领中国的机会,陷入了极度的狂妄与自负。尽管蒙古一直保持耐心,成吉思汗多次派使者与花剌子模交涉,希望保持友好关系,但花剌子模却继续袭击蒙古的商队,致使大约500人的商队只剩下一个人侥幸逃回。成吉思汗听闻此事后非常愤怒,甚至忍不住流泪,他立誓要为商队复仇。成吉思汗决定亲自西征花剌子模,但他依然保持冷静,派出中亚人巴合剌为正使,另外派遣两名蒙古副使,前往花剌子模要求交出杀害商人的凶手。然而,花剌子模却毫不知悔,竟将正使杀害,并剃去两名副使的胡须。对于蒙古人来说,胡须是男人尊严的象征,剃去胡须就是对成吉思汗的公开侮辱,这种行为使得两国之间的矛盾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花剌子模的夹头们继续煽动摩珂末自信满满地认为蒙古军不过是能打兔子、击羊的小兵,而花剌子模自己的勇士可以投鞭毙虎。他们信心满满,完全低估了蒙古军队的战斗力。最终,蒙古发动了西征,目标直指花剌子模。花剌子模调集了40万大军与蒙古20万骑兵作战,结果屡战屡败。1220年,花剌子模的首都撒马尔罕被蒙古攻破,整个帝国陷入一片屠戮之中,男女老幼无一幸免。1221年,摩珂末病死在逃亡途中,花剌子模也因此灭国。1231年冬天,摩珂末的小儿子札兰丁被库尔德人杀死,花剌子模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花剌子模的灭亡告诉我们一个深刻的道理:国家需要诚实的信使。若是信使因传递坏消息而遭遇报复,最终所有的信使都会变得虚伪,失去应有的责任感。而国家的危机,不仅来源于错误的决策,更来源于那些利用权力追求私利、违背人民利益的权臣。当这些人得势时,国家和人民将面临巨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