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10月22日,晋察冀军区在河北涞源召开了一次党委扩大会议,目的是总结经验并反思教训。会议伊始,气氛还非常和谐,时任军区司令员的聂荣臻主持了此次会议,并分享了关于大同集宁战役失利的总结。
然而,正当会议进行时,时任军区副司令员兼二纵司令员、政委的郭天民突然站起,拍着桌子严厉表示:一口气裁掉这么多部队,敌人打过来,咱们怎么不吃亏?傅作义占领张家口,也是你聂司令员太过轻敌了。打了这么多年战争,你见过敌人什么时候有过和平的诚意?你这是盲目乐观!郭天民如此激烈地发言,主要是因为晋察冀军区为了响应中央号召,进行大规模的复员整编,导致军区的力量大幅削弱。如此一来,在随后的战斗中屡屡遭遇失败。当然,如果我们从更广阔的历史角度看,两人争论并不简单是对错之分,毕竟那时的情况十分复杂,涉及的因素很多,非一句话就能讲清楚。就事论事,郭天民提出的问题,得到了不少晋察冀军区干部的认同,只不过大家并未像他一样表现得如此激烈。一个历史细节是,很多人回忆说,郭天民在会议中被聂荣臻当场撤职,此后他在晋察冀军区的工作几乎离开了前线。直到1947年4月,刘少奇和朱德带领中央工作委员会到晋察冀指导工作时,郭天民提出调往晋冀鲁豫军区,朱老总一度试图劝说他留下,但郭天民已经下定决心,最终转入晋冀鲁豫军区,并随刘邓一同挺进大别山。郭天民本来是二纵的司令员,刘道生是政委,两人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郭天民离开二纵后,聂荣臻本希望留下刘道生担任察哈尔军区政委,但刘道生并未选择留在晋察冀军区,他带着一批干部去了冀热辽军区。由于张家口失守,冀热辽军区与其他地区的联系被切断,聂荣臻随后向中央请示,将冀热辽军区划归东北民主联军领导。这样,刘道生脱离了晋察冀系统,转而归属东野,后来还曾担任八纵政委、军区政治部主任。二纵失去了两位重要的领导人,情况十分紧急,毕竟二纵是晋察冀军区的主力部队,需要有人接替领导职位。1946年12月,晋察冀军区调令下达,原三纵政委李志民被调任二纵政委。当他抵达军区报到时,才得知一纵司令员杨得志也被调往二纵担任司令员。军区还特意派了吉普车送他们前往二纵。 需要注意的是,晋察冀军区进行的调整并不仅限于李志民和杨得志两人。抗战胜利后,晋察冀军区所属的各军区进行了野战军和地方军的重新编制,例如冀察军区、冀热辽军区、冀中军区、冀晋军区等都建立了两个纵队,而晋察冀军区则整合了原晋冀鲁豫军区的一纵,最终形成了九个纵队。为了推动和平,晋察冀军区随后进行了大规模的复员整编,这直接导致了军区实力的削弱。很多晋察冀军区的老兵在回忆录中提到,这一大规模复员整编无疑对军区的战斗力产生了深远影响。九个主力纵队被精简为四个,其中就包括了原晋冀鲁豫军区的一纵(杨得志任司令员,苏振华任政委)。聂荣臻大概认为,因一纵是外派部队,不便对其进行裁员调整。 原定调往东北的晋冀鲁豫军区一纵,因种种原因滞留在晋察冀军区。到了1946年12月底,部队被调回原来的军区,这使得晋察冀军区的兵力进一步稀薄。对于聂荣臻而言,军区最大的问题不仅是缺乏足够的战斗力,更重要的是缺乏足够的能带兵打仗的将领,尤其是在郭天民离开后。在这种情况下,聂荣臻只得请求中央允许他留下杨得志与曾思玉。于是,杨得志接替郭天民成为二纵司令员,李志民担任二纵政委,曾思玉被调至四纵担任副司令员。 值得一提的是,聂荣臻为了能留下这些优秀的指挥官,付出了不少努力。举例来说,郑维山当时原计划调往晋冀鲁豫军区,但聂荣臻得知后急忙求助朱德进行劝说,才最终让郑维山留下。在这一时期,晋察冀军区决定成立野战军指挥机构,杨得志升任野战军司令员,罗瑞卿任政委,原三纵司令员杨成武调任野战军第二政委,郑维山则接任三纵司令员。李志民的调动虽然看似不大,但对于他来说并不轻松。二纵的前身来自冀察军区,郭天民从1944年7月起就担任冀察军区司令员,刘道生担任党委书记和军区政治委员。由于两位领导在军区工作多年,资历深厚,很多军区事务都由他们安排和决定。在职务分工上,郭天民主要负责作战与部队组建,刘道生则负责干部安排。正是因为两人性格强势且配合默契,二纵才得以在晋察冀军区中成为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部队。特别是在抗战后的复员整编过程中,二人都强烈反对大规模裁员整编,他们认为国民党政府不可信,应继续保持一支强有力的部队。虽然聂荣臻坚持执行中央指示,但郭天民和刘道生通过暗地里采取一系列抵制措施,如保留老兵和积存物资等,使得二纵依然保持了相当的战斗力。 二纵之所以能打得如此坚强,除了郭天民的出色指挥外,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他抵制了复员整编命令,秘密保留了一部分作战物资与能打仗的老兵。值得一提的是,郭天民不仅自己没有独吞这些资源,还将部分补充给杨成武的三纵和张家口的教导旅。正是这种资源的分配,使得郭天民和刘道生在二纵的影响力巨大,也为杨得志和李志民接任后带来了挑战。 李志民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时说:当时我们都知道,接手二纵是一项不轻松的任务,所以一路上我们讨论的全是如何带好这支部队,如何打胜仗,不辜负领导的信任。他与杨得志到达二纵后,立即深入部队进行调研,随后分别负责军事训练和党的建设工作。杨得志和李志民的紧密配合使得二纵的战斗力得以保持。而后,晋察冀军区也在朱德的指导下,逐步建立起了打大规模歼灭战的思想。 到1947年清风店战役后,二纵的战斗力得到了质的飞跃。李志民在二纵任职的时间很长,因此他对这支部队有着深厚的感情。后来他在回忆录中,花了很大篇幅讲述自己在二纵的经历。1948年5月,晋察冀与晋冀鲁豫军区合并,成立了华北军区。二纵成为华北军区第三兵团的一部分,参与了太原、兰州、宁夏等战役。1949年2月,随着全军番号统一,华北军区第二兵团正式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兵团,李志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