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平时追剧,尤其是那些古装戏,最爱看什么桥段?十有八九,得算刚下山、初出茅庐的英俊少侠,一路开挂,凭一套潇洒剑法,把守卫皇宫、看似威风凛凛的大内高手们打得满地找牙。屏幕上一片“哥哥好帅”、“主角光环就是真理”的欢呼,看得人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可关上屏幕,咱冷静下来琢磨琢磨,这情节要是搁在真实的历史里,靠谱吗?别说打败了,一个初来乍到的江湖小子,恐怕连皇宫大院的边儿都摸不着,更别提和那些“人形兵器”过招了。今天,咱就来唠唠,培养一个真正的大内高手,到底得下多大的血本。
您可千万别把大内高手想象成招聘网站上招来的“高级保安”,那门槛,高得吓人。就拿离我们最近的清朝来说吧,想当御前侍卫,也就是咱俗称的“大内高手”,头一条,就得看出身。老祖宗努尔哈赤立下规矩:必须是上三旗的子弟,祖上还得有“巴图鲁”(满语“英雄”的意思)这样的战功封号,查你三代都得根正苗红。光这一条,就把天下九成九的武人给刷下去了。这还没完,沈阳故宫里留着一份《御前侍卫家谱》,里面的要求更是细到让人头皮发麻:身高至少一米七三以上,满语蒙语笔试口试都得过关。这还不算最难的,最后一关实战考核,得穿着四十斤重的铁甲,在北海结了冰的湖面上疾走,滑倒三次之内,还必须能在零点四秒内闪电般拔刀出鞘。达到这个标准,才能拿到“一等侍卫”的蓝色资格签。您想想,那年头,每年乌泱泱六千多人报名,最后能留下的,不过六十人。到了雍正皇帝那会儿,要求更苛刻,宁缺毋滥,有时一年就选够三十二个,比现在考个顶尖名校还难。
好不容易过关斩将被选上了,嘿,真正的“烧钱”之旅才算刚刚开始。一等侍卫,明面上的年薪是一百八十两白银,外加九十石大米。按清朝中期的购买力折算,一两银子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七百五十块钱,这年薪差不多就是十三万五千元。听着好像还行?但这仅仅是基本工资,冰山一角而已。从大贪官和珅的老宅里抄出过一些津贴单子,那才叫开眼:陪皇帝练一次手,赏十两,合七千五百块;替皇上试一次菜有没有毒,嚯,直接赏五十两,三万七千五到手;要是随驾出巡,一天光马匹草料的补贴就有三两,一年出差要是一百天,光这项补贴就是二十二万五千元。这待遇,放今天也是妥妥的金领级别。
更夸张的是他们的装备。御前侍卫佩带的宝刀,那是赫赫有名的“遏必隆刀”,用独特的灌钢法打造,据说比德国精工菜刀还硬上一倍半。刀柄上镶嵌的突厥美玉,价值连城,当年一克玉能换一克黄金,这一把刀,简直就相当于北京二环里一套四合院的价钱。国家在他们身上投入的硬件成本,可见一斑。
然而,这些还只是“入职”后的开销。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内高手,那是打小用金山银海堆出来的。旗人子弟,从八九岁开始就要练习“布库”,也就是摔跤。练习用的牛皮沙袋,里面的填充物从细沙慢慢换成鹅卵石,臂力用的石锁、石猴,一样比一样重。十几年的童子功练下来,光是损耗的器械、聘请名师教头的费用,普通家庭早就被掏空了,这完全是一种家族式的精英教育。国家层面也没闲着,得修建大型校场,配备各式精良兵器,组织高强度的实战考核。比如,必须能拉开需要十二石力气的硬弓,百步之外一箭射中铜钱的方孔。真刀真枪的对练更是家常便饭,一点不能含糊。这么算下来,家族和国家双管齐下,培养一个顶尖大内高手的总成本,保守估计也得几十万两白银。换算成人民币,那可是妥妥的上下千万!这哪里是培养保安,分明是打造一件国之重器。
所以,真实历史中的大内高手,绝非电视剧里那些只会摆姿势、一碰就倒的“背景板”。他们是有真本事、经历过血火考验的狠角色。嘉庆八年,有刺客混入紫禁城行刺,侍卫丹巴多尔济用身体硬生生挡住三刀,血流如注,却依然死死抱住刺客不松手,为同伴争取了时间。道光年间,更有七名刺客围攻皇帝,侍卫托云保赤手空拳,竟将刺客全部制服。他们练的从来不是花拳绣腿,而是五步之内、瞬息之间决出生死的杀人技。北京体育大学做过复原实验,他们的佩刀出鞘速度只需零点三秒,一秒钟内就能斩断当时的火枪枪管,其凶狠凌厉,远超常人想象。
回头再看看咱们电视剧里那些英俊少侠,舞的剑法再漂亮,也不过是武术指导精心编排的“舞蹈套路”,追求的是视觉美感。真拉到历史考场,莫说与那些千锤百炼的人形兵器对抗,恐怕连拉开那张十二力弓都费劲。所以说啊,影视剧那么拍,是为了让咱们看得爽快,是艺术创作的需要,把历史上这些万中无一的顶级人才,当成了主角成长的“经验包”,这反差确实挺有意思的。
不过,这也给了我们一点小小的启示:看剧图个乐呵,享受那份超越现实的畅快感,当然没问题;但偶尔跳出剧情,了解一下历史背后那些更厚重、更真实的故事,也别有一番风味。屏幕上的光环固然璀璨,但真实世界里,那些沉甸甸的汗水、苛刻的选拔和惊人的投入所铸就的“传奇”,或许更能让我们体会到,任何领域的顶尖成就,都从来不是轻易得来的。这大概就是,戏里戏外,各有各的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