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总把秦琼和尉迟恭并称为门神,小说里还说他俩是结义兄弟,可真实历史里,这俩人在李世民心里的分量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秦琼武艺高、名声响,却顶多算李世民麾下一员猛将,需战时调用,非核心决策圈成员;尉迟恭呢?那是李世民真正的心腹,是能托付生死的嫡系。同样是勇猛无敌的将军,为啥待遇差这么多?
先说说尉迟恭,这个黑脸汉子的经历挺传奇。他最早是刘武周手下的大将,在山西击败唐军将领李仲文、裴寂,把李唐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武德三年,刘武周被李世民击败,逃奔突厥,尉迟恭困守介休,走投无路才献城投降李世民。
按说降将最容易被怀疑、被冷落,可李世民偏偏对他格外看重。刚投降时,尉迟恭麾下的旧部仍有二心,好几次想叛逃,连唐军将领都劝李世民杀了他。李世民没同意,反而把他召到内帐,赐给他金银。后来更是把自己的战马送给他——好马在战场上就是将军的第二条命,这份恩典在当时大得吓人。
更让人意外的是,李世民敢让这个刚投降的敌将跟着自己参与核心战事,还让他统领精锐的玄甲军一部。别的将领都觉得李世民疯了,怎么能对降将这么放心?可李世民有眼光,他看的不是尉迟恭的出身,是这个人的品格和能力。
武德四年,李世民在洛阳围攻王世充,窦建德率十万大军来援。尉迟恭在虎牢关之战中,单骑冲阵,生擒窦建德麾下大将王琬,还夺了他的战马,极大提振唐军士气。后来又在洛阳城外,救李世民于单雄信的长矛之下。这些战功彻底证明了他的忠诚。
再看秦琼。他原本是隋将张须陀麾下,张须陀战死后,秦琼投靠瓦岗寨李密,任内军骠骑,是李密麾下最精锐的八千勇士之一。李密败于王世充后,秦琼被迫降王世充,任龙骧大将军。王世充疑心重,对手下防备严,秦琼在那过得不痛快。
武德二年,秦琼和程咬金借王世充与唐军交战之机,在阵前投奔李唐。要说清楚的是,他们投奔的是唐军,而非直接投靠李世民——当时李渊命李世民统领关东兵马,秦琼便被划归秦王府。唐代将领归属多随战事调配,秦琼的秦王府属官身份是正常编制。
但秦琼与李世民的关系,确实少了尉迟恭那样的生死羁绊。秦琼在秦王府那些年,也立了不少功。武德三年击败宋金刚,武德四年平定王世充、窦建德,他都冲锋在前,还因战功获封上柱国(唐代最高勋官),食邑一千户。
可李世民用他时,确实更侧重冲锋陷阵,重要的军事会议,秦琼很少参与;关键的战略决策,也没他的份。他更像一把锋利的宝剑,需要时拿出来杀敌,不用就收进鞘里。但也不是李世民防着他,而是秦琼的特质更偏向猛将,这与尉迟恭既能冲锋、又能参与决策的特点不同。
真正看出差距的是武德九年六月初四的玄武门之变。这场政变改变了唐朝历史,也让所有人看清了李世民心里的亲疏。李世民策划政变时,核心团队没几个人:房玄龄、杜如晦出主意,长孙无忌联络大臣,武将里最信任的就是尉迟恭和侯君集。
尉迟恭被安排在玄武门内,负责最关键的伏击任务,还提前说服李世民先下手为强,打消他的犹豫。
那天早上,李建成和李元吉进了玄武门,行至临湖殿察觉不对,转身就逃。李世民率人追赶,射死李建成;李元吉逃入树林,转身用弓弦勒住李世民的脖子,眼看李世民要窒息,是尉迟恭带着七十骑兵赶到,射死了李元吉。
之后,尉迟恭又拿着李建成、李元吉首级,吓退东宫和齐王府的援兵,还入宫控制宫廷局势。没有尉迟恭这一连串关键操作,政变未必能成功。
秦琼在政变里干什么呢?具体干啥的还真不知道,大概率参与了外围阻击。这种分工差异,就体现了核心嫡系与重要将领的区别。
政变后李世民当了太子,两个月又登基,该论功行赏了。尉迟恭的封赏十分厚重:封鄂国公,食邑一千三百户,赐绢万匹。还被任命为右武候大将军,掌管京城宿卫——皇帝愿意把自己的安全托付给一个人,这份信任没几个人能得。
再看秦琼,政变后食邑增至一千二百户,还获赐黄金百斤、绢千匹,继续保留翼国公爵位。只是他的职位未进入核心,任左武卫大将军,负责宫廷外围守卫。
到了贞观年间,秦琼因病,逐渐淡出朝堂。尉迟恭则继续活跃在政治中心,贞观三年还随李靖击败突厥,贞观十七年入选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七,秦琼排名第二十四。
两个人的结局也不一样。秦琼在贞观十二年病死,时年五十六岁,李世民追赠他为徐州都督,陪葬昭陵;尉迟恭活到显庆三年,时年七十四岁,追赠司徒、并州都督,陪葬昭陵,谥号忠武(唐代武将最高谥号)。
更重要的是,尉迟恭的爵位能世袭,秦琼的儿子秦怀道虽未袭爵,但也任绵州司士参军(从七品下),只是未达父辈高度。
在那个时代,皇帝的信任不仅看战功,更看生死与共的羁绊。秦琼武艺再高、名声再响,也少了尉迟恭那样关键时刻救主的契机;尉迟恭出身低,还是降将,却用一次次舍命相护赢得了李世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