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女状元”,也是最后一个,是在太平天国时期在女试中夺魁的傅善祥。傅善祥自幼聪明过人,喜读诗史,对《四书》、《五经》及许多典籍都过目不忘;到豆蔻之年已颇有才气,并喜爱吟诗作对,其诗词文辞优美,誉满全城。
傅善祥年轻时生活的金陵城,正是太平天国运动日益高涨之地,她不久也被太平军收编到“女馆”中。1853年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即当时的金陵)不久,为延揽人才参加各级军、政建设,正式开科取士。
再加上太平天国一向主张男女平等,反对重男轻女、男尊女卑的观念,不仅在朝内、军中都设有女官,遂于1853年由东王杨秀清主持,召集当时的识字女子,举行过一次女试。才学突出的傅善祥参加了这次女试,并被取为第一名。事实上,这次女试从性质上来讲,并非我们所熟知的历代科举考试,但却也有着以考试来选拔人才之意。
再加上中国民间向有称考试首选之人为“状元”的习惯,傅善祥也就被传说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女状元”。傅善祥在女试考场中夺魁后,随即被派往东王府任东殿女簿书,掌管东王杨秀清府中的政事文书。因其文才超群,精通文史,长得又好看,算是个美女加才女,东王杨秀清看上了她,把她一直留在身边帮助自己处理政务。
傅善祥曾是女馆中的成员,对那种严格的军事化生活十分反感。做了中团团帅后,力倡改革,放松了对女馆的强行管制,尽量避免让馆中成员做那些挖土挑砖的粗活,而安排给他们一些针线、炊煮之类的工作。女馆的总头领是洪宣娇,她是从战火中闯过来的强干女子,对那套军事化的制度依然有些极深的感情。
因此,傅善祥上任后推行的那一套管理措施让她左右看不顺眼,两人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当然,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其实并不全由女馆的管理制度引起,还有一个矛盾的焦点埋在两人心里,都不愿说出口用,就是争夺杨秀清的宠爱。傅善祥职位是女馆中团团帅,官籍却隶属东王府。
因此与杨秀清有近水楼台之便,这又是洪宣娇所不及的。此时,天王洪秀全沉缅于酒色享受,已不大管事,天国的军政大权实际掌握在东王杨秀清手中。傅善祥利用杨秀清对自己的宠爱,常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终于使他下令解散女馆。女馆对洪宣娇来说,无疑是政治上和精神上的依靠,一旦女馆化为乌有,她大有风筝断线之感。傅善祥这一招可把她打击得够呛。
当然,洪宣娇也不会善罢甘休,趁着散馆之际,她到处煽动太平军将士到女馆挑选妻妾。一时之间你争我夺,群莺乱飞,闹得不可开交,负责女馆善后工作的傅善祥回到东王府做恩赏丞相。回想起散馆时洪宣娇的所作所为,她心中大生鄙夷,一时兴起,提笔写了一首“无题”诗:燕子红襟矜宠贵,鹅儿黄帕助娇羞;居然小婢称如愿,有大佳人号莫愁。诗虽无题,却分明是对着洪宣娇来的。
她把洪宣娇比作是娇纵一时的小婢,而自己则是有身份有来头的大佳人莫愁,无非想讽刺一下洪宣娇低微的出身和小家子气的作风。诗很快传到洪宣娇耳朵里,她气得七窍冒烟,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竟敢取笑一个历经百战的公主,真是岂有此理!她拿出诗告到了天王哥哥面前,怂恿说:“这明明是瞧不起我们农家出身的太平军嘛!她一个没根基的女人竟敢出此狂言,说不定就是东王在背后支持呢!他没安好心!”
天王对妹妹的话将信将疑,东王杨秀清权势日重,难保不存异心,他有些警惕起来。那边东王很快听到了天王已防备自己的消息,而惹出这一麻烦的就是傅善祥的那首诗。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他只好采取丢卒保车的办法,忍痛割爱,趁着一次傅善祥偷吸了几口鸦片的机会,大治其罪。
不但免了她的官职,还给她带上枷锁,押到街上游街示众,最后又把她打入了天牢。如此一来,把这位女状元折腾得七魂出窍。但是杨秀清还是念及旧情,很快就把她给放了出来。但是出狱后,因为吃了过一次苦头,傅善祥彻底收剑了锋芒,不敢再与洪宣娇短兵相接了。
可是洪宣娇可不是个善主,杨秀清把傅善祥放出来彻底惹怒了她,于是在她的教唆下,终于有一天,北王韦昌辉一手制造了天京事变。韦昌辉一刀刺死杨秀清,众将领带兵血洗了东王府。
东王杨秀清的亲眷、部下、亲信,大大小小一万余人丧于刀剑之下。在这场劫难中,傅善祥和何震川却侥幸逃了出去。后来,太平天国失败后,据说傅善祥与何震川双双隐姓埋名,住在上海的小里弄里,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