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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1994年11月8日，一代“混世魔女”孔令伟在台北振兴医院去世，终年75岁。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孔令伟的遗体被运往美国安葬。在美国的葬礼上，死后的孔令伟终于“安分守己”，入殓时乖乖地穿上了旗袍，还原了东方女性的样子。

（年轻时的孔令伟）

一、女生男相，深得宋美龄的宠爱

孔令伟原名孔令俊，出生于1919年。说到孔令伟的出身，她可谓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头顶无数的光环。

她一出生就与众不同，她是原民国行政院长孔祥熙最小的女儿。孔家是民国时期四大家族之一，而且孔祥熙还是孔子的后人，是孔子的第七十五代世孙。

她的母亲是宋霭龄，所以她是宋美龄的外甥女。孔令伟是在孔、宋两大家族的宠爱之下长大，从小刁蛮任性。

孔令伟这么高贵的出身，却没做过一天大家闺秀。他像个男孩子一样性格乖张，喜欢打打杀杀，而且长期女扮男装。

（孔祥熙、宋霭龄夫妇）

孔令伟不喜欢读书，但她并非一无事成，10岁学会开枪射击，13岁就会开车。一个女孩不读书不穿裙子，只喜欢射击这些男人做的事情，十足的一个“假小子”。

孔令伟一出生，宋美龄就特别喜欢她，对她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孔令伟也一直陪在宋美龄身边，而孔令伟惹的祸事，都是由宋美龄出面帮她解决。甚至有传言说孔令伟是宋美龄的私生女。

谣言止于智者。宋美龄偏爱孔令伟的原因是：这个外甥女太像年轻时的自己。

因为孔令伟许多大胆的做法，是宋美龄敢想而不敢做的事情，她认为自己天生也是“女生男相”的性格，碍于身份和社会环境，不能冲破世俗和传统的眼光。

（孔令伟和宋美龄）

孔令伟“天生豪放”的性格不仅深得宋美龄的喜爱，还救过宋美龄的性命。

抗日战争中，宋美龄上前线慰问战士，结束后，宋美龄本来准备乘坐第二辆车离开，这时刁蛮任性的孔令伟，突然说道：“我小姨必须垫后！”意思是宋美龄要坐靠后的车辆。

果不其然，在途中遇到日军的敌机俯冲而来，“轰”的一声直接炸到了第二辆车上，司机当场死亡，车上的其他人也受了重伤。

宋美龄幸免于难，正是因为孔令伟的“霸道”，她坐在了后面距离较远的第五辆车上，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经此一事，她更加离不开孔令伟，说孔令伟是她的小福星。

宋美龄与孔令伟在性格与思想上非常合拍，两人的感情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从南京到重庆，后来到台湾，最后移居美国，二人都是形影不离。

（孔令伟和宋美龄）

除此之外，孔令还是宋美龄的私人助理，她的服装、发饰都由孔令伟一手安排。1945年出访美国，孔令伟陪在宋美龄身边，正式在国际场合公开亮相。

后来她们逃到台湾，孔令伟本可以跟父亲一起去美国定居，但她选择留下来陪伴宋美龄，直到1975年，她们一起前往美国定居。

可是，宋美龄的宠溺，让孔令伟更加肆无忌惮，以至于人们提到“孔二小姐”的大名就后怕。

二、混世魔女，嚣张跋扈成性

孔令伟也从来没把自己当成女人来看，她模仿男人的言行举止，混迹在男人堆里喝酒、耍弄手枪，梳着大背头，穿着西装抽着雪茄出入各种场所。

（左二孔令伟）

1938年，在抗日战争非常严峻的时期，日军夜晚轰炸会选择有灯光有人的地方，所以要实行灯火管制。孔令伟天却非要深夜开车出去溜达，汽车明晃晃的灯光引起了巡警的注意。

当即拦下她，她却没等巡警开口，就先把人家大骂了一顿，接着就准备开车离开，巡警再次阻拦她，她索性把人家撞倒在地，随后扬长而去。

在这之前，她曾经当街开枪打死过一名警察，最后也是无了了之。

很快这件事传到了宋美龄那里，孔令伟反而恶人先告状，数落巡警的不是。宋美龄听后也是无奈，只好赔钱了事。

（左起孔令杰、孔令伟、宋美龄、孔令侃）

孔令伟在重庆还做过一件荒唐的事情，就是与云南军阀云龙的三公子当街上演枪战片，结果他俩毫发无损，却伤了无辜百姓。

先是孔令伟一阵乱射，接着龙三公子又乱射一通，公园里流弹乱飞，路过的人们中枪倒地，伤及了好几个人，幸好他俩枪法不好，没有要了人家的命。

这纯粹是拿百姓的性命当儿戏，就这样孔令伟也没受到任何惩罚，她反而要求父亲孔祥熙把龙三公子抓起来问罪，父亲不理她，就去求宋美龄。

这一次孔令伟没有得偿所愿，云龙是当时云南的“山大王”，老蒋和孔祥熙都要礼敬他三分，岂容她一个黄口小儿指手画脚。

（孔令伟陪宋美龄访问美国）

所以说早在南京时，人们是这么评价孔令伟：“你不要神气，小心出门让你碰上孔二小姐”在世人看来，孔令伟就是个“魔女”的存在。

即使孔令伟劣迹斑斑，声名狼藉，宋美龄依然包容她。就连孔令伟身边的仆人都说：蒋夫人与二小姐不是亲生的，可是比亲生的还亲。

每次孔令伟惹了祸，只要向宋美龄撒个娇，什么事都能帮她摆平。所以二人相伴几十年，情深似母女。

三、终生未嫁，性取向成凝

（宋美龄和孔令伟）

说来可能都没人相信，孔令伟还认真地谈过一次恋爱，对象是他大哥孔令侃的手下林世良。林世良就是借着攀高枝的心理与孔令伟交往，孔令伟却很快坠入爱河。

后来林世良走私战事物资被戴笠逮捕，孔令伟为此大哭大闹，最后宋美龄出面也没搞定，戴笠还是把林世良给杀了。

孔令伟感伤失去了爱人，从此她的行为变得更加诡异，干脆明目张胆地梳大背头，穿西装做个“男人”，公然跟女性同居，曾公开招妻，享受着“三妻四妾”的左拥右抱。

抗战时期，她认识了一位姓王的女子，女子的前夫姓萧，所以也称萧太太。二人同居多年，后来还一起到了美国。萧太太无疑是她一生最爱的人。

（孔令伟在重庆的居住地）

关于孔令伟的性取向一直是个谜，台湾性别教育史将她作为案例研究。事实上她与萧太太如胶似漆，共同生活了几十年。二人的关系也得到宋美龄的默认。

直到1992年，萧太太在美国去世，孔令伟一蹶不振，后来被查出患上了直肠癌。孔令伟不想留在美国暗自神伤，决定回到台湾治病。

此时95岁的宋美龄已是耄耋之年，孔令伟与萧太太在身边陪伴多年，眼看萧太太离世，孔立伟又患上癌症，心里难免有些感伤。

四、晚年仍将“特立独行”坚持到底

孔令伟回到台北，住进了宋美龄一手创办的振兴医院。离开台湾之前，这家医院一直由孔令伟打理。

（晚年时的孔令伟）

她这次回来让医院上上下下的医护人员都担惊受怕，没有谁不知道她孔二小姐的名声，每个人都害怕领教她的“特立独行”。

在和平年代，孔令伟的飞扬跋扈也许会失去一些杀伤力。虽然她已是个老年人，但她的个人习惯与性格一点都没变。

如果不幸被她抓去喝酒、聊天，必定是通宵达旦她才尽兴，没有她的允许，谁也别想离开。对于白天需要工作的医护人员来说，这简直是苦不堪言。

孔令伟在生病期间，还对医院进行了改革，让原本秩序正常的医院，因她回来介入管理一下变得混乱起来。

她下令不准病人一拥而上搭电梯上楼就诊，每次电梯只能乘坐一人上楼，等这个病人看完病下楼，第二个患者才能上去，其余的患者只能在一楼大厅等待。

（晚年时的孔令伟）

排队等待的时候还不能坐大厅里的漂亮沙发，只能来回走动，这种情况让许多病人感叹道：没病都等出病来了。

对她来说，医院不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地方，她不愿看到人挤人闹哄哄的场面，就刁钻为难患者，谁还敢做她孔二小姐的病人。

自从她住进医院，院里每项管理她都要过问，无论大小事情都必须经过她审批。她的病房里，堆满了各类文件。

作为老板的外甥女，管理医院是无可厚非，医生们也只有忍受她的“特立独行”，但在治疗她的病的问题上，她居然还能再次使性子，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孔令伟和宋美龄在一起）

本来经过手术后，她恢复得还不错，正常情况下多活几年是没问题的，但医生建议她做化疗，避免癌细胞复发，她却坚持不愿意。

她出院后就飞回美国，宋美龄见到心心念念的外甥女又回到身边，当然非常高兴，可是很快她就发现孔令伟不对劲。

孔令伟术后身体虚弱，她自己又不当回事，熬夜、抽烟、喝酒一样不少，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何况当时她已经73岁了。

没过多久，癌细胞转移到了肺部，孔令伟只好再次回台湾治疗。回到振兴医院，医生还是建议她做化疗。

孔令伟自恃懂一点医术，明知自己是双肺都有癌细胞，却只允许医生对她一叶肺进行放疗，而且还必须是物理疗法。

（孔令侃、宋美龄、孔令伟）

她的意见就是“圣旨”，没有谁敢“忤逆”她，毕竟生命是她自己的，都知道得罪她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何必自讨苦吃。

都说她懂医术，她从小就是个问题学生，连读书都是请家教，哪里学过医科，所以她所谓的医术只是害死她自己的工具。

孙令伟病情日益恶化，最终导致全身多处转移，突然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宋美龄得知后，十分伤心，年过97岁的她，即使步履蹒跚，也要去台湾见这个自己心疼了一辈子的外甥女最后一面。

1994年9月，宋美龄在振华医院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孔令伟，曾经生龙活虎、天不怕地不怕的孔令伟，痛苦地被病魔蚕食着，宋美龄不禁掩泪哭泣。

（左二宋美龄、右一孔令伟）

孔令伟使尽浑身力气睁开双眼，看了她至亲至爱的小姨一眼，宋美龄上前抚摸着她的脸庞，二人相互对视带着微笑，眼里却饱含着泪水。

当晚，宋美龄坚持在医院陪伴孔令伟，回忆起孔令伟陪她走过的岁月，她就像自己的影子一样，如影相随几十年。

宋庆龄的到来真的让孔令伟的精神有了好转，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这让宋美龄越来越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奇迹是真发生了，不过不是孔令伟真的病情有了好转，而是她醒来时，医护人员围到她身边检查，她有点精神就对着护士啐口水。

（宋美龄）

孔令伟一辈子干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她的“特立独行”，甚至包括她曾经招惹的那些祸事，而唯独这次不是，这种行为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有人说这是一种反抗精神，她从出生到临终都活成了她要的样子，还有什么值得她去反抗的？

护士们只能当她是病人，百般迁就，即使被吐得一脸的口水，也只有忍气吞声，装得若无其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孔令伟的病情每况愈下，宋美龄见状也只好回美国，毕竟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她长期在医院奔波劳累。

宋美龄共在台湾待了10天，与孔令伟告别后就返回了美国，这一别成了她们的永别。

（孔令伟与宋美龄）

五、逝世后运往美国安葬，恢复女儿身

1994年11月8日，孔令伟去世，结束了她“特立独行”的一生。

孔令仪回台湾料理妹妹孔令伟的身后事，还专门带了一具铜棺、一名化妆师一同前往。

11月14日，孔令伟的遗体被送回了美国，在纽约举行了葬礼。入殓时，装了一辈子男人的孔令伟被迫穿上旗袍，最后以女人的模样下葬。

宋美龄全程参加了追思会，当牧师祈祷时，她忍不住失声痛哭，一个世界级的坚强女人，为了她心爱的孩子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孔令伟的下葬方式和她的父母亲一样都是采取铜棺壁葬。此时，孔家六口人，孔祥熙夫妇、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已经有四个躺在这个墓园里，唯有孔令杰和孔令仪尚在。

（孔祥熙、宋霭龄夫妇）

孔令伟的壁葬墓碑上刻着“孔令俊”三字，这是她父母给她取的名字，就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样，死后也应该还回去。

孔令伟这个名字，是宋美龄曾经教育她：“做人不一定要英俊，关键是要伟岸。”所以她给自己改名为孔令伟。

一切事物都有结果，再猖獗的行为也有结束的时候，就像孔二小姐的刁蛮任性、嚣张跋扈，随着她的死亡也落下了帷幕，她能带走的只有专属于的她四个字“特立独行”。

参考材料：

王中天. "混世魔女“孔二小姐”." 文史月刊 3(2010):1.

李与王.神秘的孔二小姐[M].海天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