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一世承担上任女王的欠债后,又如何推进西班牙议和的实现?
迪丽瓦拉
2024-11-09 05:3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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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詹姆斯一世承担上任女王的欠债后,又如何推进西班牙议和的实现?

引言

百花齐放,人们各方面的观念都随之扩展。哥特式政体各部分长期相安无事,这时到处活动、相互侵夺。大陆各邦君侯凭借建立常备军的迫切需要,获得了无限的权威。他们武力与谋略并用,压制国民的自由。

在英格兰,自由之爱只要没有受到阻碍,就会到处繁荣昌盛,获得新的力量。随着文明开化的进展,规划自由的视野相应地更加广阔。在家世体面、教育良好的人士当中,自由之爱日有进境。恢宏的心灵无不向往有限政体,在古老的遗产中发现了熟悉的宪制,不禁心驰神往。他们争相效仿希腊罗马雄健之德,古典作家妙笔生花、哀感顽艳,为我们展现了这些美德。伊丽莎白的政府虽然深得人心,但严厉苛刻,将这种蒸蒸日上的精神限制在狭窄的范围内。然而,外邦新君即位,无威可畏、无德可怀。国民精神日益趋向自由、独立,锥处囊中,其末立现。

幸而今上既没有足够的能力觉察变化,也没有足够的策略和精力阻遏其萌芽。詹姆斯意识到个人权威微不足道,渴望赫赫君威,因此在自己心中推演绝对君主政体。他相信:除了寥寥无几的乱臣贼子,薄海臣工必当欣然信受。国王放眼四邻,所见无不鼓励了他的偏见。他对照自己和欧洲诸世袭君主,自觉地丑德齐,理应享有同等特权。他没有考虑:大陆列王引进绝对君主制的创新,为时未久,他们的权威有军事力量支持。百年来,英格兰君权近乎无限,前朝尤其如此。

詹姆斯仅仅归因于王室出身和资格的力量,既没有考虑君主的审慎和勤政,也没有考虑时代因素的巧合,甚至他在苏格兰遭遇的反抗都鼓励他进一步推动心爱的观念。在那里,他发现反对王室权威的同样抵抗践踏了一切法律和秩序,为贵族野蛮的蹂躏或是牧师煽动家更难忍受的傲慢大开方便之门。因此,他出于切身体验相信:世袭、神授的君权是一切合法权力的中心。事实证明,对自由而言,这种观念即使不是致命的,至少也是危险的。他没有可靠的论证,就根据表面上的证据,笃信自己的权力。他没有准备最起码的实力或策略,支持绝对君主制的理念。

苏格兰世系刚刚即位,国会和君主的倾向就开始对立;但公开决裂、形同水火,肇端于国王一方。

下议院的精神和决断似乎不仅限于保卫自己的特权,还想解除限制自由贸易的枷锁,不过当时这种特权正在鼎盛时期,他们劳而无功。在这方面,甚至伊丽莎白都判断错误、施行暴政。

詹姆斯已经主动召回、撤销了先王授予的所有垄断特许权,垄断严重束缚了各种国内工业,但专卖公司仍然保留。外贸方面存在另一种垄断:除对法贸易外,一切外贸都集中于为数寥寥的包买商手中;为了君主一时的蝇头微利,永远牺牲了未来贸易的所有发展前景。这些武断成立的公司滥用特权,以至于英格兰几乎所有贸易都集中在伦敦。

伦敦港口关税似乎每年高达十一万之多,而王国其他岁入总计不过一万七千而已。不仅如此,伦敦所有贸易集中于大约二百名市民之手。他们不难联合起来,任意确定全国进出口价格。委员会受命审查普遍的怨言,坚持众所周知、明目昭彰的事实:终前朝之世,水手和航运渐渐凋蔽。不过,目前接受的观点恰好相反。这是最伟大的英国历史故事之一。虽然哪怕在最繁荣的年代,抱怨贸易凋蔽都再常见不过,但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武断之治的自然产物。这时,除苏格兰以外的欧洲其他各邦都享有充分的自由和放任。

下议院一面为部分国民争取贸易自由,一面还试图为地产解除监护权的负担。他们想消除这些残余的封建地权,后者仍然使国民深受其累。王室对此事的举措应该公正地评价为:在权利的问题上,无意谋求补救;而是仅限于施恩加惠。国王从监护权和效忠礼延期获取收益。收益估价后,拟议以这些特权换取安全、独立的岁入。但议院发生争论,然后两院举行联席会议。困难远远超过了当时能够轻易克服的程度,于是他们没有形成任何结论。

另一项性质类似的尝试是解除国民供给伙食的负担,结果相同。这项特权使供应者不堪其扰。国会有意每年给国王提供五万镑,以换取废除特权。

国会面临的另一项事务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后果。下议院主要表现了伟大的独立精神,对国民利益却并不具备真正的判断力。国王热忱,甚至急不可耐地敦促两王国联合。他有充分理由视之为本朝盛事,可望终止两国国民的血仇宿怨,将不列颠全岛置于同一政府治下,疆内安宁、外敌不入。他希望:两国臣民回顾过去的灾难,不仅会将他视为无价之宝,还会将两国法律、国会、特权完全统一起来,以防灾难卷土重来。

他没有从反方面考虑人们的偏见,两国国民相互之间的仇恨一度登峰造极,这时仍然存在,假以时日才能消弭。国王越是迫不及待地促成如此有益的举措,英国国会就越是迟疑不决,不肯配合他。国会将他逾分的热忱归因于偏爱旧臣民,认为有理由在其他场合抱怨。因此,他们对国王的恭顺仅限于:委派四十四名英国钦使会见三十一名苏格兰钦使,以便协商两国联合事宜,却无力取得丝毫进展。

下议院处理补助金问题,表现出同样独立的精神、而非更好的判断力。议案由某些忠于宫廷的议员提出,敦促无疾而终。詹姆斯获得了国会拨给伊丽莎白、她去世前尚未征收的补助金,却发现他承担了女王的欠债,补助金为此消耗殆尽。西班牙和议尚未完全实现,爱尔兰开支仍然浩繁。他在夹道欢迎的群众当中穿越苏格兰,馈赠女王和王室,挥金不在小数。廷臣期待国王即位后更加慷慨赏赐,利用他宽厚的性格;因此国王这方面一开始就期望:国民表现出某些责任感和忠诚的迹象,多少考虑到他的需要。

下议院对这些理由无动于衷,多数派显然已经下定决心,拒绝一切补助金。当时政府对国民的征敛轻得惊人。我们以后见之明,觉得国会有理由慷慨,但国会之所以节俭吝啬,原因就在于此。他们还没有像后辈传人那样,习惯于慷慨解囊、满足君主的急需。国王最小的要求无论多么必不可少,他们都视为逾分无理。上议院向他们下传了一项法案,限定王室土地永远归国王的继承人和新君主所有。下议院予以拒绝,似乎有意进一步压缩王室的必要开支。伊丽莎白耗损王室土地,大概促使詹姆斯认识到这项法案的必要性,促使下议院认识到否决法案的利益所在。

补助金问题的失败可能在国内外引起恶劣的后果。詹姆斯为了掩盖沮丧,传旨下议院:他无意要求补助金,慨然拒绝从来不曾提供给他的东西。不久,他让国会休会,致辞并非没有流露明显的失望。他虽然刚刚即位,还是有理由公开抱怨清教派永不安分、得寸进尺,力图挑起下议院的怨毒。他的抱怨并非没有依据,清教徒并非没有利益考虑。下议院一旦摆脱了伊丽莎白的武断统治,就提出两院协商、向国王请愿。二者都希望向清教徒示惠,放松教务法律。他们主要不满法衣的运用和洗礼画十字,但补救似乎只能出自国王豁免权。我们可以从提议和请愿的文件中,看到下议院激烈敌视天主教的证据和这次会议不宽容的精神。

这年夏天,英国和西班牙最终达成和议,西班牙驻伦敦大使签署了和约。两国在草拟条约的谈判中,发现除了英格兰支持低地各省以外,彼此几乎没有什么要求。战争迁延不决,似乎主要是因为菲利普和伊丽莎白的个人仇恨,而非两国臣民的政治利益冲突。和约有些条款似乎不利于荷兰共和国,国王从来没有执行。西班牙没有就此抗议,因此两国可能有谅解:国王特别保留援助荷兰人的权利。卡斯提尔卫戍长赴英格兰批准条约。英格兰方面:赫特福德伯爵奉命赴低地国家,出于同样目的,海军上将诺丁汉伯爵赴西班牙。后者随从众多、仪容盛大。据说西班牙人看到英国人仪表堂堂、声势煊赫,大为惊讶。教士给他们灌输偏见,将英国人说成一群怪物和地狱恶魔。

英格兰虽有舟师之利,在西班牙战争后期固若金汤,詹姆斯仍然表现出急欲结束敌对的意态。他即位后,早在和议达成,甚至西班牙提出和议以前,就已经收回了伊丽莎白颁发的所有私掠船执照。阿尔伯特大公爵采取了某些类似的措施,促使国王采取这种友好的步骤。不过值得注意,詹姆斯为此公开宣告:他在苏格兰国王任内,只希望跟西班牙一直友好相处。他继承了英格兰王位,仍然不改和平初衷。他没有任何条约或协议的条款,就结束了两王国的战争。

国王襁褓即位,现年三十六岁,居然对邦国法律如此无知,似乎令人惊讶。我们只能考虑:苏格兰国王跟英格兰关系亲密,跟各邦君侯鲜有交涉,几乎没有机会获得经验。詹姆斯由于羞怯、偏见、懒散、爱好享乐,尤其是相当沉湎于田猎,严重妨碍他获得外交知识或实践。前任女王在位时,所有邻邦的注意力集中于英格兰,很快就削弱了这方面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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