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在接待中国访问团时提到,匈牙利和中国有一个有趣的共同点,那就是两国都遵循姓在前名在后的命名习惯,而这一点在整个欧洲国家中独一无二。欧尔班的这番话不仅展示了两国文化上的独特联系,也暗示了匈牙利与中国之间深厚的历史渊源。此外,欧尔班还提到,他自己坚信祖先来源于东方,这引发了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匈牙利人是否真的是匈奴人的后裔?
事实上,最早提出匈牙利人源自匈奴这一说法并不是中国人,而是匈牙利人自己。19世纪著名作家育珂摩尔(Jókai Mór)在他的小说《匈奴奇士录》中首次提出,匈牙利人应当视为匈奴的后代。这一观点在当时并没有得到统一的认可,而匈牙利国名的翻译也有多种不同的说法。例如,周作人在翻译《匈奴奇士录》时称其为匈加利,而碧荷馆的主人则译作匈耶律,《瀛寰志略》一书中提到,奥地利之匈牙利地,古匈奴别部转徒至此。这些不同的译法反映了人们对这个国家名字的多重理解。 不论翻译如何变化,匈这个字始终没有改变。理论上,带有匈字的名字可能显得不够礼貌,但匈牙利人却非常乐意接受这个字。因为匈字来源于Hun,即曾经横扫欧洲的匈人,这个强大而又令人畏惧的祖先让匈牙利人感到无比骄傲与自豪。 那么,欧洲的匈人和东方的匈奴之间是否真有联系呢?在匈牙利国内,很多人深信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坚信自己的祖先来自遥远的东方。早在1820年,匈牙利的一位探险家乔玛便孤身一人前往中国寻找祖先的踪迹。遗憾的是,乔玛在途中不幸因疟疾去世。临终时,他在遗嘱中提到,自己相信祖先很可能来自中国北方。 58年后,另一批寻根者在贝拉伯爵的带领下组成了官方考察队,展开了更为系统的探索。通过与恭亲王的联系,他们从上海入境,沿长江逆流而上,最终到达了敦煌。在敦煌,考察队仔细参观了当地的壁画和民间风俗,贝拉伯爵因此更加确信他们的祖先来自古老的东方文明。 在历史上,公元89年,东汉都城洛阳发生了一起震惊朝野的凶杀案——都乡侯刘畅被当街杀害。掌权的窦太后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立即下令严惩凶手。然而,当凶手被捕时,窦太后得知凶手竟然是她的亲哥哥、待中窦宪,这让她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就在此时,归顺汉朝的南匈奴使者建议,北匈奴近年来遭遇自然灾害,国力大减,建议窦宪领兵讨伐北匈奴,以立功赎罪。窦太后接受了这一提议,任命窦宪为车骑将军,统领三万大军,联合南匈奴和乌恒等部,展开了对北匈奴的彻底扫荡。在额根布山和阿尔泰山,窦宪的军队大败北匈奴,斩杀敌军数万,并俘获了匈奴王太后。 北匈奴的单于是率余部向西迁徙,最终定居在里海与顿河之间的平原。这片土地曾被阿兰国占据,但很快就被北匈奴征服。北匈奴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约158年,直到气候寒冷使得他们不得不再次向西迁入东欧平原。 匈奴人的到来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东欧平原的东哥特人被匈奴人赶往多瑙河以西,占据了西哥特人的领地。被迫南迁的西哥特人进入西罗马帝国,而此时的西罗马帝国正与波斯激战,急需兵员,因此接纳了这些西哥特人,但这也为西罗马帝国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这些进入东欧平原的匈奴人,已经不再是最初的匈奴血统了。经历了长达两百年的迁徙,他们与当地的阿兰人、塞种人及西亚民族不断融合,最终形成了一个新的民族——匈人。考古学家的研究表明,匈人的染色体(以N型和J型为主)与匈奴人的O2和C型有显著差异,说明他们吸收了大量斯拉夫人(N型)和西亚人(J型)的基因成分。 尽管如此,匈人依然坚信他们是匈奴的后裔。在文化认同上,匈人保持着与匈奴相似的传统。例如,他们依然使用姓氏前置的命名习惯,还保留了剪纸艺术等东方文化特色。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匈牙利总理欧尔班会坚信自己的祖先来自东方,同时也使匈牙利成为一个在欧洲文化中独具特色,甚至有时被误解和歧视的国家。 从窦宪到上帝之鞭阿提拉,虽然时间跨度已有两三百年,但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这也只是一个短暂的瞬间。如今,匈牙利是否真的是匈奴的后代,已经不再重要。作为欧盟的成员国,匈牙利与中国的关系始终友好,或许正是因为两国在历史上深厚的渊源,这份情谊才得以延续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