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的《隆中对》几乎是每个中国人都会背的一段话:
“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这段战略看似完美,但也有问题。刘备要成就霸业,是否真的能复兴汉室呢?因为如果刘备成为霸主,就意味着他要像齐桓公、晋文公那样有自己的霸权,汉献帝只不过是个虚弱的天子,刘备就像是刘卓、刘操。如果诸葛亮的战略得以实现,刘协看了也会觉得,事情没什么改变,刘备的崛起就意味着汉室的衰亡。
诸葛亮之所以愿意辅佐刘备,也是受春秋策士影响的。大家应该记得商鞅三次面见秦孝公的故事。第一次商鞅讲帝道,秦孝公睡着了;第二次讲王道,秦孝公显得不太感兴趣;直到第三次商鞅讲霸道,秦孝公才完全被吸引,热情高涨,聊了几天几夜。如果诸葛亮像商鞅第一次见秦孝公那样去讲如何恢复汉室,估计刘备也得睡着了。事实上,《三国志》中的“三顾”并非单纯的三次拜访,或许是经过多次交流,才慢慢建立起互信与合作。
诸葛亮为刘备出谋划策时,提出的战略是:控制荆州、益州,依靠自然屏障保障安全,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联孙权,内部强化政理。通过内外合作,在练好自己的内功的同时,东和孙权北拒曹操,并在合适的时机发动荆州和益州两路出兵,分进合击,迅速统一天下。
然而,历史的发展打破了这一构想。诸葛亮的计划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盟友的忠诚不是永恒的。你想与孙权结盟,但孙权就一定会和你和吗?孙权后来背叛了关羽,夺走了荆州,使得诸葛亮的战略构想化为泡影,失去了荆州这一战略支撑,汉室复兴的目标也只能寄希望于天命了。
诸葛亮虽然未亲自出征,但却早早地定下了三分天下的战略。建安二十四年到章武二年(219年-222年),三件大事彻底打乱了诸葛亮的隆中对计划。关羽、孙权、曹丕似乎都犯了战略性错误,而这些错误的相互作用,也改变了三国的历史进程。
首先,关羽攻襄樊,显得有些好高骛远。虽然《三国演义》让刘备的阵营看起来既文武双全,但实际上,蜀汉是三国中最弱的一个。曹魏的谋士曾这样评价蜀汉:“蜀,小国耳,名将唯羽……刘备,人杰也,有度而迟,得蜀日浅,蜀人未恃也。”
关羽发动襄樊之战时,形势并不有利。关羽前期得手,但在长时间的攻城战中也陷入了困境。刘备在汉中苦苦支撑,关羽却没有得到任何援助。在兵员、粮草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关羽的兵力和士气日渐疲惫,而曹操则通过张辽、徐晃等将领连夜增援,给关羽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战斗异常激烈,关羽也受了重伤,严重影响了士气。曹魏的支援不断赶到,关羽独自撑不起这场战斗,最终失败是迟早的事。
接下来是孙权背叛,偷袭荆州,烧了自己的爪子。孙权在赤壁之战后与刘备建立了联盟,共同抗曹。但他并未遵守约定,偷偷夺取了关羽防守的荆州,导致孙刘联盟的破裂。孙权虽然成功占领了荆州,但却因此失去了刘备的信任,曹操也对东吴有所警觉。孙权背盟的行为,最终导致了东吴的危险局面,曹魏趁机展开攻击,东吴不得不分心应对。
最后,曹丕急于向东吴发起进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曹丕未能沉得住气,在刘备刚刚打完夷陵之战后,选择对东吴发起进攻,结果反而让孙权产生了与曹魏谈判的动机,孙权甚至主动向刘备求和。曹丕的急功近利,未能按照父亲曹操的老练方式,冷静处事,最终让东吴反而通过谈判获得了喘息之机。
如果关羽、孙权、曹丕没有犯错,三国历史可能会完全不同。关羽如果不急于进攻襄樊,而是稳扎稳打,可能能够带来更多的胜利;孙权若不轻易背叛,继续保持与刘备的联盟,也许可以有效地对抗曹魏;曹丕若能像父亲一样沉稳,三国格局的变化或许也会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