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多次将楚国戏耍,楚怀王终于忍无可忍,决定对秦国用兵。然而,楚国国内并非所有人都赞同这一决定,很多人认为楚国打不过秦国,贸然出兵只会自取其辱。 从历史关系的角度看,过去秦国和楚国一直关系不错,这得益于晋国和魏国的存在。然而在楚怀王时代,晋国早已解体,魏国也处于衰弱之中。尽管表面上两国还保持着友好关系,实际上地缘矛盾早已隐现。楚怀王决定顺应形势,与秦国决一死战,这个决定虽然可以理解,但要想真正威胁秦国,楚国得靠运气。
秦国的两个重要经济区——关中和成都,的确受到楚国威胁,但如果只是楚国,秦国防守起来还是相对容易的。原因在于,楚国的战略地理位置较为劣势,要想对这两个经济区形成威胁,必须逆流而上。最理想的局面是,楚国能够逆流而上,而三晋(指晋国的遗民)猛攻函谷关,形成夹击,迫使秦国首尾难顾,一举定胜负。但战争一打起来,三晋不仅没有对秦国发起进攻,反而帮助秦国打击楚国。结果,楚国失去了战略主动,遭遇了惨败。 楚怀王不甘心,决定召集全国的兵力再次进攻秦国,并在蓝田一带展开决战。然而,楚军在蓝田遭遇了大败。与此同时,韩、魏两国看到楚国的困境,决定趁机南下攻击楚国,最终兵力压至邓地。得知此事后,楚国只得撤军,割让两座城池向秦国求和。这个消息传回国内,楚怀王始终无法释怀。他认为,三晋本应为自己的盟友,然而他们却放任了秦国的强大,反而站在秦国一边帮忙攻击自己。若我们从历史的角度去看,三晋此举其实并不难理解。毕竟,秦国和楚国本是竞争对手,谁也不会选择帮助另一个强国站稳脚跟。 战国时期的格局类似于打麻将,楚国像上家,秦国是对家。如果秦国胡牌,楚国需要付钱;而如果楚国胡牌,秦国同样也需要付钱。因此,楚国既不是朋友,也不可能仅仅是敌人,关键在于站哪一边能够最大化利益。如果选择站在楚国一边打击秦国,假如楚国能最终击败秦国,最大的受益者无疑是楚国和魏国。然而,秦国背靠长江上游,加上天险的阻隔,要灭秦非易事。站在秦国一边打击楚国,既能享受简单的战利品,还能增强自身力量,未来与秦国对抗时,也能获得更多的底气。 尽管这样赤裸裸的利益计算很直白,但在口头上,总得用一些高尚的理由包装。例如,齐国和楚国的关系曾经很好,但楚怀王因为贪图张仪许诺的六百里土地,最终与齐国断交。于是楚国被批评为反复无常、不可信赖。但事实上,若要谈反复无常和背信弃义,秦国才是最为典型的代表。然而,那些努力迎合秦国的国家,视而不见这个事实,依旧一味地朝拜秦国。楚怀王和楚国的最大问题在于,最终他们失败了,而后人站在更高的视角对其进行评判,给出了各种空洞的结论。在打败楚国后,秦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将自己打扮成了无辜的小白羊。他们解释说,夺取魏国的河西之地是为了归还原物,打楚国只是为了自卫,而占领蜀国是因为蜀地的落后,向往着被秦国统治。秦国的行为看似合情合理,然而这些正当理由掩盖了他们逐步扩张的真相。秦国最擅长的策略就是在获得胜利后迅速消化成果,积累实力,等时机成熟再扩张。当秦国的优势足够强大时,席卷天下便变成了一个按部就班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