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我们来说一说前燕的吴王慕容垂是如何从背叛自己国家,投降前秦的故事。之前我们提到过,公元369年四月,东晋的大司马桓温北伐前燕,初期战果不错,前燕的局势一度陷入困境。当时,前燕皇帝慕容暐甚至有了逃跑的打算,准备乘电单车逃回故乡龙城。但七月时,慕容垂挺身而出,主动承担了抵抗桓温的重任。十月,慕容垂成功地大败桓温,挽回了前燕的局势。然而,这一胜利却为慕容垂带来了祸根。在这次胜利后,慕容垂返回邺城(当时前燕的首都,位于河北省临漳县西南),他在朝中和百姓中的声望达到了巅峰。这个局面让当时的太傅慕容评十分不满,甚至有些心生嫉妒。慕容垂随后上书请求为自己和手下的将士请功,但慕容评始终未予回应。
慕容垂屡次在朝堂上提到此事,然而每次慕容评都予以反对,结果,两人在朝堂上当着众多臣子的面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气氛剑拔弩张。这时,慕容垂的敌人,太后可足浑氏,也开始出手。可足浑氏原本是前燕先皇慕容儁的正妻,而慕容垂则是先皇的弟弟,彼此关系并不好。早在以前,慕容垂因为能干,父亲慕容皝偏爱他,这让慕容儁非常嫉妒。慕容垂有一次骑马不慎,把牙磕掉了,而慕容儁登基后,就让慕容垂改名为慕容垂以示区分。虽然慕容垂小心谨慎,尽量避免给慕容儁留下任何把柄,但依然难免受到陷害。慕容垂的正妻是鲜卑段部首领段末柸的女儿,这位段姑娘个性刚烈,对当时的皇后可足浑氏并不恭敬,这无疑激怒了可足浑氏。 公元358年,段氏与吴国典书令高弼被涅浩陷害,诬告她们使用巫蛊进行谋害。为了牵扯到慕容垂,涅浩甚至试图通过段氏和高弼的供词将他一并捲入。面对巨大的压力,段氏坚决不认罪,在酷刑下依旧坚持自己的清白,最终惨死在监牢中。慕容垂心如刀割,但他无能为力,忍痛在背后支持段氏。 这场血腥的政治斗争,也为慕容垂后来的逃亡埋下了伏笔。慕容儁对慕容垂的敌意并未减少,他将慕容垂调任到平州(即辽东,今辽宁省),并让慕容垂再次娶了段氏的堂妹。可足浑氏却命令慕容垂废掉段堂妹,改娶她的妹妹长安君为正妻,这让慕容垂心生不满,并愈加与慕容儁产生裂痕。 回到公元369年,太后可足浑氏与慕容评密谋除掉慕容垂。慕容垂的亲信,慕容楷和舅舅兰建听说此事后,秘密告知慕容垂,建议他先发制人。可是慕容垂最终还是选择了不与亲人动手,而是决定逃亡。即便如此,慕容令还是听到了父亲的忧虑,并试图劝说慕容垂采取行动。慕容令指出,前燕的朝政早已动荡不安,而太傅慕容评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父亲若不趁早做出选择,将来恐怕连机会都没有。于是,慕容垂决定从邺城出逃,借口去打猎,带上少数随行人员向北奔向龙城。但没想到,一路上遭到告密者慕容垂小儿子慕容麟的举报。慕容垂的行踪暴露后,太傅慕容评即刻派遣精锐追击,最终在范阳追上了慕容垂。幸得慕容令率骑兵为父亲挡住了追兵,父子俩商议后决定放弃回龙城的计划,转而投向当时正在招揽英雄的前秦苻坚。 在此之前,苻坚一直对前燕抱有图谋,但一直未曾采取行动。慕容垂的叛逃为苻坚带来了巨大的机会,他热烈地欢迎慕容垂,并表示要与他一同平定天下。慕容垂虽感激,但依然心存疑虑,认为自己能保住性命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不敢奢望能恢复故国的荣光。 苻坚欣赏慕容垂及其子慕容令的才华,不仅极为礼遇,还赐予他们丰厚的奖励。此时,朝廷的官员和百姓对慕容垂父子的评价普遍较好,但却有一个人始终对他们心怀敌意,这个人便是王猛。王猛认为慕容垂父子虽然表面低调,但一旦形势变化,他们很可能会反叛并重新夺取权力,最终他劝苻坚早日除掉他们。苻坚则认为,此时正是收揽英雄的最佳时机,不应该轻易动杀手。 尽管如此,前燕方面依旧对慕容垂的叛逃感到忐忑不安,甚至连慕容评都未能做出有效的防备。当年十月,慕容评因疏忽未能及时采取措施,导致前燕失去了与前秦的和平关系。而这正是前秦早已盯上的时机,苻坚便派出了大军准备攻打前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