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间道》中,有一句台词:你有没有碰到过一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你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害你?水浒传中的宋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宋江在人们心中,既是及时雨,是那个在晁盖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恩人,也可以是逼迫自己的恩人朱仝上梁山的反派。他身上有一种复杂的矛盾,一方面他引领梁山好汉走上招安之路,另一方面,他又在梁山的辉煌时刻让这一切走向了动荡。 如果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包括站在我们上帝视角的角度来看,方腊的主张似乎更为合理,生存的可能性也更大。但也不能说招安就一定错,毕竟造反还是招安,都是一种选择。如果宋江在后期没有采取这些过激行动,招安也许真能成为一个明智的选择。宋江的投降主义让梁山在他手中达到了巅峰。与前任领袖不同,宋江不再强调梁山的组织严密性,任何人都可以加入梁山,也许逼上梁山这句话就能解释这一现象。 这种放宽标准的做法,让梁山队伍迅速膨胀,影响力越来越大。尤其是在江州一战后,宋江凭借他强大的道德感召力,吸引了许多人愿意抛家舍业追随他上梁山。然而,这样的扩张最终带来失控的风险。随着队伍的膨胀,吃饭问题开始成为困扰,越来越强大的梁山势力也让朝廷开始忌惮,最终可能遭到清除。 在宋江提出招安之前,梁山的好汉们有三种不同的看法。首先是以晁盖为首的起义军,他们希望保持现状,继续以打家劫舍、替天行道为乐;其次是宋江支持的通过起义提高身价,再被朝廷招安的道路;最后是方腊主张的割据一方,推翻朝廷。这三种观点互不相同,而宋江的选择是招安,尝试通过朝廷给予的安慰来平息内部的不满。 当梁山刚刚经历过智取生辰纲、江州大闹、火烧青州等大事件后,按理说,梁山的形势已经足够强大。如果继续扩展势力、积累声势,朝廷迟早会找上门来。但宋江却在关键时刻做出了错误的决策。他过于强调重义气,以此要求梁山所有人也都要遵守这一道德标准,结果梁山的高道德标准反而成为了后来的包袱。 随着时间的推移,梁山的许多内部矛盾和宋江的决策失误相继暴露。宋江既心向朝廷,又对朝廷心存轻蔑。这种矛盾的心态使得他在处理内部和朝廷之间的关系时,屡屡犯错。尤其是在杀死慕容知府事件后,宋江彻底得罪了朝廷的大权贵,最终走向了一条不可回头的路。 在梁山成功劫法场后,宋江的位置也更加稳固。他在忠义堂上大书替天行道,并且强调只反赃官,不反皇帝。然而,宋江的这个立场其实有些矛盾。一方面他代表反叛,一方面却又坚守替天行道的口号,实际上是在替皇帝分忧。 宋江曾在劝说他人招安时说过:如得朝廷招安,背后博得个封妻荫子,青史留个好名声,也不枉为人一世。从这句话来看,宋江骨子里还是忠诚于大宋江山的。这也让他最终无法选择自立为王,推翻政权。宋江的内心,始终是那种投降的心态。 公孙胜之所以最终选择离开梁山,也是因为他看穿了宋江的想法。公孙胜曾是梁山聚义的首功之一,他的法术高强,原本可以帮助梁山克敌制胜。然而,他在看到宋江主张只反赃官,不反皇帝后,就意识到与宋江无法共同前进。公孙胜决定以探亲为由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在失去公孙胜后,梁山的实力开始大幅度下降,最终导致了众好汉的失败。 这一切都说明了公孙胜的聪明之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及时抽身,是他最终圆满的选择。 《水浒传》这本书,鲁迅曾说它让侠字渐消,毛主席则认为它能让人看清投降主义的结局。投降主义的代表人物,就是宋江。宋江是一个极为自我的人,他的坚持与抱负,最终只是解了宋徽宗的燃眉之急。 许多人因此丧命,这些无辜的百姓,宋江有在乎过吗?在他心中,百姓、兄弟,甚至是皇权,都不如他内心深处那种建功立业的抱负更为重要。这也让宋江的形象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极具争议,作者可能正是在探讨——儒家知识分子在那个时代的出路。最终,宋江带着他的弟兄们,像走向自杀的道路一样,走向了自己的灭亡。这正是封建伦理框架下,传统士大夫的悲剧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