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19年,卫国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石碏会真的大义灭亲,派家臣将自己的儿子石厚杀了,事发前,石厚还虚心向父亲请教怎么扭转局面,石碏也认真给儿子指了一条路。
看着石厚兴冲冲离开的背影,石碏神色复杂,到底是亲生儿子,他不愿意设计自己的儿子,但最终理智战胜了感情。
为了除掉卫国新上任的国君州吁,他不得不搭上自己的儿子,而导致这一切的正是已经病逝16年的卫国国君卫前庄公。
卫前庄公是卫国的第十二位国君,他继位第五年迎娶了齐国嫡公主庄姜,庄姜是真正的白富美,有多美呢?
《诗经》中有专门的记载:“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但就是这样一位要身份有身份、要美貌有美貌、要才华有才华(《诗经》中有收录她的诗作)的公主,嫁到卫国之后却遭到了卫前庄公的冷落。
她仿佛就是一个精美的花瓶,被卫前庄公摆放在了最合适的位置,仅此而已。
卫前庄公另有宠爱的嬖妾,两人如胶似漆,你侬我侬。
几年之后,庄姜一直无子,卫前庄公又娶了陈国的厉妫和戴妫。
很快,厉妫生了一个儿子,只不过这个孩子很快就夭折了,而戴妫也生了一个儿子,即公子完,生完没多久,戴妫又病死了。
公子完是卫前庄公的第一个儿子,他格外看重,就将公子完交给庄姜抚养,然后立他为太子。
结果不久之后,卫前庄公的嬖妾也生了一个儿子,即州吁,可能真的是爱屋及乌,卫前庄公很喜欢州吁,不能给他太子之位,就尽量什么都依着他。
州吁长大以后喜欢军事,卫前庄公就让他做军队的将领,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卫国上卿石碏就对卫前庄公说:
“庶子喜好军事,您便让他做将领,祸乱会因此而起。”
但卫前庄公根本听不进去,依旧依着州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由此养成了州吁目中无人又骄奢淫逸的性子。
后来卫前庄公病逝,太子完继位,是为卫桓公,卫桓公自然不会继续惯着州吁,就罢黜了州吁的官职,州吁就逃到了国外。
逃到别国的州吁并不安分,他和自己的跟班石厚(石碏的儿子)一直在找机会打回去,这个机会直到桓公十六年才出现。
公元前719年的春天,州吁和石厚聚集卫国逃亡在外的人袭击并杀死了卫桓公,然后州吁自立。
只不过州吁在卫国不得民心,无法安定他的百姓,石厚作为州吁的坚定支持者就跑去向父亲请教安定君位的办法。
石碏正想找机会解决州吁,听到儿子的问题,他觉得机会来了,就对儿子说:“朝见周天子就可以取得合法地位。”
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尽管春秋时期周天子式微,但能得到周天子的承认才算是合法的诸侯依旧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只不过,想要得到周天子的承认,得先见到周天子,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周天子的,所以石厚就问:“如何才能去朝见呢?”
石碏说:“陈桓公很得周天子的宠信,现在陈国和卫国关系和睦,如果能见到陈桓公,让陈桓公代为请求,相信周天子会答应的。”
周天子不容易见,但陈桓公还是可以见到的,两国国君来个会面,陈桓公怎么也会给州吁这个面子,于是州吁和石厚就去了陈国,准备请求陈桓公在周天子面前为州吁说说好话。
而另一边,石碏派人告诉陈桓公:“卫国地方很小,我已经很老了,什么也做不了,这两个人确实是杀死了我们的国君,请您趁这个机会除掉他们。”
石碏之所以敢这样拜托陈桓公,也是因为州吁杀死的卫桓公,其母戴妫是陈国宗室女,在卫桓公和州吁之间,陈国自然是向着卫桓公的。
如今卫桓公被州吁杀死,于公于私,陈国都会愿意管一管州吁弑君之事。
于是陈桓公派人将州吁和石厚控制住了,不过,陈桓公到底考虑到这是卫国人自己的事情,就派人告诉了卫国人,请卫国派人来处理这件事情。
很快,卫国派右宰丑到陈国的濮地杀死了州吁。
右宰丑并没有杀死石厚,一来他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二来石厚毕竟是石碏的儿子,石碏想要保下儿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因此如何处置石厚这件事只能由石碏自己来做。
石碏自然是心疼儿子的,但石厚是州吁的左膀右臂,州吁弑君的事情,石厚也是参加了的,州吁都被杀了,石厚自然也不应该从这件事中抽身。
所以石碏一开始就没有想要保下儿子,他派家臣獳羊肩到陈国杀死了石厚。
这就是大义灭亲的故事,石碏的一个大义灭亲,结束了卫国的内乱,很快,卫国人将在邢国的公子晋(卫前庄公的另一个儿子)迎回国继位,是为卫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