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521年,在北京西苑的“豹房”内,大明王朝的第十位皇帝朱厚照驾崩,年仅31岁。有些人说他不理朝政、荒废国事,是祖宗惩罚才让他英年早逝;有些人说他是纵情享乐,在豹房内纵欲过度,最终不治而亡。然而正德皇帝的死因对于当时的皇室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朱厚照虽然当了16年的皇帝,但是却没有留下一个子嗣,大明王朝面临着无人继承的局面。
上天眷顾,由藩王入主大位在面临皇位无人继承的时候,我们今天故事的主角就登场了,他将解决这一难题,他就是朱厚照的堂弟朱厚熜(音:聪)。朱元璋在开国之初定下的皇位继承制度是“嫡长子继承”制或者“兄终弟及”制两种。然而,正德皇帝既没有子嗣也没有兄弟,所以当时的首辅杨廷和与张皇太后商议过后,选择了宗室中血缘关系和正德最近的朱厚熜来做皇帝。
朱厚熜于1507年出生在“兴王府”,他的父亲朱祐杬是成化皇帝的第四个儿子,在1487年的时候被成化皇帝封为了“兴王”。自朱厚熜出生后,全家对他就极为呵护,因为他的哥哥早夭,所以兴王一脉就只有朱厚熜一个男丁,因此,他成为了全家人的“宝贝疙瘩”,不过朱厚熜也并没有因为家人的宠爱而变成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1519年,朱祐杬去世后,年仅12岁的朱厚熜承袭父位,成为了新一代的“兴王”。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他将在兴王的爵位上享受一辈子。但是在两年之后,正德皇帝去世,他又被选为了皇位继承人,由藩王转眼间成为了皇帝,这就是后来的嘉靖帝。 拥有卓绝的政治天赋年仅14岁的嘉靖帝刚刚成为“天选之子”,就干了一票大的。上文我们提到,朱元璋制定的皇位继承的规则是“嫡长子继承”或者“兄终弟及”,但是嘉靖和正德属于堂兄弟关系,并不符合“兄终弟及”的规则,所以首辅杨廷和及一帮大臣决定将嘉靖皇帝过继到成化皇帝一脉,这样嘉靖和正德就成为了亲兄弟。而当这一方案在实行过程中,却遭到了嘉靖本人的强烈反对,他认为自己是兴王朱祐杬唯一的血脉,如果过继给成化帝,那么自己亲生父亲这一脉将后继无人,这是自己绝不能接受的,所以他打算追封自己的父亲为皇帝。
但是这一点也遭到了杨廷和等诸位大臣的反对,由此围绕这一事件,嘉靖帝和大臣之间展开了长达三年的论辩,史称“大礼议”事件。嘉靖三年,朱厚熜给自己的父亲上尊号“皇考恭穆献皇帝”,称成化皇帝为“皇伯考”,这也意味着这场辩论最终以嘉靖的胜利而告终。通过大礼议事件,嘉靖不但向大臣们展示了他卓绝的政治天赋,而且将权力收归到了自己的手中,完成了朝中新老势力的交替。 成功继承大统的嘉靖在执政的前几年确实是兢兢业业、改革弊政,使得大明王朝自正德年间发生“宁王叛乱”以来的积贫积弱现象得到了缓解,国力也得以恢复。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自己对于国家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将为自己而活。所以到了执政中后期,他便开始了自己的一系列“小任性”。痴迷道教,给自己封神
自古以来,许多皇帝都有自己所信仰的宗教。嘉靖皇帝也不例外,他对道教极为热爱,不但专门在宫中设立道观,供养道士,而且其衣着经常是道服,甚至自命道教神仙,称自己为“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玄真君”。
随着时间的推移,嘉靖对道教已经不单单是热爱了,而是一种痴迷、痴狂的境界了。他给那些道士赐以高官厚禄,让他们享尽荣华富贵,每当大臣上奏请皇帝不要痴迷道教时,他都会严厉驳斥。1540年,大臣杨最上谏言,表示求仙问道实乃荒谬之举,皇帝实在不应该这样做。嘉靖在看到谏言之后,直接命人将杨最杖毙,此后朝中便无人再敢言此事了。大家都争相称赞嘉靖是圣人,是神仙,由此朝廷之中谄媚之气开始盛行。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正是由于嘉靖皇帝痴迷道教,信奉道家的“无为而治”,所以在此后的20多年中,他便将国事放在一边,开始专心研究他的成仙事业,天天炼丹、夜夜诵经,只求自己能够真的长生不老。
同时由于修仙问道需要场所、需要材料,嘉靖帝每年要花费几百万两银子去购买炼丹的材料,再用几百万两去建造修道的宫殿。这一笔笔开支对于当时的大明王朝来说都是一笔巨款,因为此时的大明朝还面临着“南倭北虏”的外患,本身军费就是朝廷的一大开支,而嘉靖则是要求朝廷既要打胜仗,又不能让他的修道事业中道崩殂。可见,在嘉靖帝心中,自己的修道事业是可以和国家安全相提并论的,这暴露出了嘉靖皇帝自私自利的性格。
最不该贪财的贪财者
按理来说,“贪财”这个词是绝对不会用在皇帝身上的。因为一是身为一国之君,皇帝都是以国家社稷和黎民百姓为重的,不会跟钱财有过多关联;二是因为皇帝身为天下之主,尽享天下所有,何来“贪财”一说。但是“贪财”的的确确是嘉靖皇帝身上的一个标签,由于嘉靖的修道事业需要庞大的开支,所以嘉靖对于金钱看得十分重要。对于朝廷每年收上来的赋税,他只关心自己能够分到多少。如果分得少了,就会向内阁表达不满。要知道由于连年的战争,嘉靖朝后期的税收一年才不到400万两银子,而嘉靖在此种情况下,一人就要独占100万两,其他的才会交给内阁用于国计民生,此举足以证明嘉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贪财者”。
同时,他为了不受天下人的唾骂,耍起了自己的小聪明,他从不发号施令,只是让内阁和司礼监去猜,去揣摩圣意。做对了,那是皇帝的英明决策;做错了,是因为内阁和司礼监太笨,误读了皇帝的英明决策。嘉靖试图通过让内阁和司礼监“背锅”的方式来堵住悠悠之口,但是不管怎样,他的这些行为都是为自己的利益做打算。正如在《大明王朝1566》中他和海瑞所说的那些,大明的江山是他和裕王以及小万历三个人撑起的,而不是百姓和百官所撑起的。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在嘉靖的心中,没有“民贵君轻”的思想,有的只是“君君臣臣”的打压。 正是由于他的贪财、利己、欺民等行为,使得前期有所好转的大明国力又迅速下降,并且为明朝的灭亡敲响了第一声丧钟,也就是史学界常说的“明朝始亡于嘉靖”。其实我们结合嘉靖的身世加上其所做的这些事情能够看出,明朝交于嘉靖之手,国力衰弱也是早晚的事情。 “明始亡于嘉靖”的原因从荣登大宝开始,嘉靖的身份就决定了他并不能将这个国家带往好的方向。这主要是因为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与皇室正统成员不同。皇帝的儿子从小就是以“君国天下”为己任,而作为藩王儿子的嘉靖,启蒙教育接受的是以人生享乐为第一目标。而且在坐上皇帝的位子时,嘉靖帝已经14岁了,此时的他对朝廷、百姓都已经有了自己的认知,再去为他补“为国为民”的知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加之其所信奉的道教并没有“君轻民贵”的思想。所以在嘉靖看来,只要不逼百姓造反,那么百姓就是可以被压榨的,而身为君王的自己则不能受一丁点委屈。
总而言之,正是因为嘉靖皇帝的藩王身份使得他的启蒙教育中所受到的享乐主义思想太重,加之他是一个自私自利且不重视百姓的人。因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以藩王身份上位的嘉靖为什么在他45年执政生涯中却有20多年不上朝,置百姓疾苦于不顾;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已经身为九五之尊的他却还是那么贪财;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会有“明始亡于嘉靖”的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