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是中国历史上两个非常重要的时代,严格来说其实是一个时代,都属于东周,是人为地把这段历史分成了春秋和战国两部分。
如果有人问你,春秋战国到底是怎么分的,这种问题,很显然是在九年义务教育需要学习的,历史朝代歌,像那个时代的元素周期表一样流行。
但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更不是简单地给你一个答案,比如说战国的开始于公元前453年,以三家分晋为标志。
这是众多分法中的一种,如果你只想记住春秋战国的一种分法,那记住三家分晋这个时间点就可以了。
但幸好你不生活在北宋,如果你恰巧生活在司马光如日中天的年代,这个回到可能会把司马光气得不轻,甚至可能拿他的拐杖打你,因为司马光的皇皇巨著《资治通鉴》就是从的开始就是战国时代。
司马光作为一名伟大优秀的历史学家,在中国史学界对地位,是可以和司马迁相提并论的,那么他认为的战国的开始是哪一年呢?
一个非常尴尬的年份,周威烈王二十三年,一个不是元年的纪年,又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就把这一年,定为了他这一步巨著的开篇第一年。
这可不是写小说,说我写了个开头,之后就不能改了,只能慢慢写,这个定哪一年为开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尤其是定一个看起来很尴尬的年份。
古代包括现代的学者,好多都是取个整数,周元王元年,周贞定王元年这些都曾经作为战国开端,很明显这无非就是个认为的分法,因为本质上春秋战国并没有物理上的间隔,就好比我们说从二十世纪进入到二十一世纪,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对于当时的人来说,也就是过了一天而已。
那么司马迁定这个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又是为什么呢,主要是在普通人眼里,这一年平平无奇,但是在司马迁眼里,却发生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看司马光的第一段是怎么写的:
威烈王二十三年。初命晋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
资治通鉴开篇第一年,就记载了这么一件事,简单翻译一下就是,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册封魏斯、赵籍、韩虔这三个人为诸侯。
如果那个时候,有朋友圈的话,大概这三个人,都懒得发朋友圈,也就只是在国家简报里随便提一下,自媒体什么的,也都不会去写这件事,因为太平淡了,完全什么新意呀。
因为几十年前,韩赵魏三家已经彻底瓜分了晋国,那个时候起,早就没有晋国了,现在周天子正式册封,不过是给发了个大家都不太在乎的证书。
既然当时的人们都不怎么在乎,为什么司马光反应如此激烈呢?
因为这涉及到司马光的根本思想,那就是君臣大义问题,韩赵魏三家分晋,这就是典型的乱臣贼子的行为。
这本来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但是此时的周天子,已经彻底堕落了,放弃了自己的权威和权力,居然正式册封了他们三个乱臣贼子,承认了他们的地位,这天下算是彻底乱套了,所以司马光最看重的其实是名。
而战国时代的人,最看重的是实,在司马光的眼里,只要周天子不册封,韩赵魏永远都是乱臣贼子,但实际上人家过得好好地,别的国家也承认,你周天子认不认其实也无所谓。
但司马光就是要较真,在他的眼里,他把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用儒家传统的名实相符的原则,来评判历史上的事情。
《资治通鉴》严格来说,不是历史书,而是一本有教育意义的书,他的写作目的不是为了记录历史,而是为了教育皇帝,让统治者从历朝历代的治乱兴衰中,看懂治国的道理。
所以整本书道德色彩非常浓厚,甚至有些段落的语句,你都有理由怀疑,这是不是真实,怎么看都像是编造出来,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罢了。
有着极强道德感的司马光,就是把战国的开始,定在了周威烈王二十三年,也就是公元前403年作为战国的开始。
春秋和战国,是如何划分的,看起来只是个单纯的时间历史问题,但本质上其实是观念的问题,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不同的分法,代表这完全不同的政治立场。
我们作为普通人,如果当个知识点记忆,记住一个时间就可以了,但应当知道,这个是有别的答案的,而且是应当有别的答案,毕竟的确有很多人像司马光一样,有着强大的自信,坚持自己的才是对的。
但不管怎么分,春秋战国时代肯定是有明显区别的,最大的区别就是,礼乐彻底崩坏了,更大规模的战争开始了,一切都在重新洗牌。
对开始有争议,但对于接受,所有人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六国,从此中国历史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