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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与王昭君、貂蝉、杨玉环并称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然而西施之所以闻名于世,不仅是由于她的美貌,更是因为她以身救国,帮助越王勾践灭掉吴国的故事。
春秋战国时期,地处江南的吴越两国争霸。越国战败后对吴国称臣,越王勾践在吴国为奴三年。此后勾践卧薪尝胆,力图报仇雪耻。他采用谋士范蠡的献计,觅得天生丽质的民间美女西施,培养她琴棋歌舞,然后献给吴王夫差。
西施深得吴王宠爱,致其终日沉迷于酒色,不理朝政,最终导致夫差国破身亡。而勾践由此得以灭吴复国。
两千多年后的清朝末年,有一个传奇女子对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的成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她就是被同盟会元老宋教仁称赞为“民国西施”的廖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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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年,时任江苏布政使瑞澂的夫人去世了,打算续弦,于是托他的帐房吴永瑞代为物色。吴永瑞是同盟会的秘密会员,将此事报告了宋教仁。宋教仁认为这是一个接近清廷要员,获得机密信息的良机。
这个瑞澂,别看当时只是一个从二品官员,可却是位皇亲国戚。他的身世显赫,是大学士琦善的孙子,其父恭镗曾任黑龙江将军。
瑞澂年少时即纨绔成性,与江宁提学使劳乃宣的儿子劳子乔、云贵总督岑毓英的儿子岑春煊并称“京城三恶少”。光绪皇帝的宠妃珍妃和瑾妃是瑞澂的表妹,溥仪皇帝的父亲、摄政王载沣有个堂兄加连襟叫载泽,是瑞澂亡妻的哥哥。
当然瑞澂本人也有才能,为官期间在禁烟、剿匪等事务中颇有成绩,处理对外事务也有过人之处。所以他的仕途存在很大的潜力。
宋教仁与吴永瑞二人一番策划,选中了吴永瑞的江西同乡廖兆熊的女儿。廖兆熊早年曾任过游击一职,也是位从三品的武官,后来因为官场不顺,便卸甲归田,此时已经去世。他的独生女儿克玉年方十六,不仅长得容貌出众,而且知书达理,聪慧过人。
宋、吴二人经过辗转找到迁居在上海的廖家,向廖夫人晓以大义,得到她对于嫁女的应允。
瑞澂对这门亲事非常满意,不久便迎娶成婚。此后两年,瑞澂竟然仕途一帆风顺起来,先是从江苏布政使升为江苏巡抚,接着又升任湖广总督,已经是从一品的高官。人们都认为这是新夫人“旺夫”的缘故,瑞澂对廖克玉自是无比信任,言听计从。
与此同时,廖克玉对革命党的作用开始不断显现出来。
瑞澂起初对于调任湖广总督心存顾忌,因为当时湖广地区革命党活动频繁,军队也不可靠,再说该地区民风彪悍,历来就不安稳。
但是新夫人却主张丈夫前往武昌赴任,因为当时武昌是反清革命力量集中的地区,革命党觉得瑞澂要比其他清廷悍将好对付。在内外催促下,瑞澂总算勉强来到湖广总督任上。
03
瑞澂平日里在家中闲聊时常会说起一些公事,以博得家人开心一笑。不过言者无意,听者却有心,从丈夫只言片语的闲聊中,廖克玉不断获取到有用的情报,然后送到自己母亲那里。
这个方法也是宋教仁当初早就安排好的,在答应这门亲事时就以廖母住不惯衙门为由,要求瑞澂在附近为廖母另外择一居所,其实是为了日后廖克玉假借看望母亲,传递消息创造条件。
由于能够及时获得消息,许多原本上了黑名单的革命党人,一个个在被抓前逃之夭夭。
有一次,汉口租界方面暗送消息给瑞澂,说是日前“制造炸弹案”的首领黄兴正在租界内,让总督派人前往抓捕。廖克玉获知此事,当即通知了革命党。黄兴得以转移脱险,清兵再次扑空。
这种蹊跷事情屡次发生,瑞澂等人再也不会怀疑到总督夫人头上,都只以为是革命党神通广大。
在武昌起义的关键时刻,廖克玉更是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10月8日,共进会首领孙武在俄租界秘密机关制造炸弹时,不慎失事引起爆炸,致使起义之举泄露。瑞澂从俄国巡捕手中获取许多革命党的枪支和名册、起义文告、旗帜等物品,立即下令关闭城门,开展搜捕。
但是由于大批清军被调到四川去镇压保路运动,武昌城内兵力空虚,军营中多为有反清倾向的新军士兵。瑞澂担心引起军队哗变,一时不敢向军中“乱党”动手。但是总督府里的激进派官员提出,应该立即集结旧军,把军中的革命党各个击破,一网打尽。
优柔寡断的瑞澂被弄得拿不定主意了,又去请教夫人。廖克玉给他出了个以不变应万变,按兵不动的主意,结果让清军白白耽误了10日的整个白天,为武昌起义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10日晚上,情急之下新军工程第八营革命党紧急宣布起义,攻打楚望台军火库。随后各营人马汇聚一起攻打总督衙门。
关键时刻,瑞澂惊慌失措,急忙召来亲信张彪、张梅生和陈德龙等紧急磋商对策。瑞澂最倚重的智囊﹑师爷张梅生和第八镇统制张彪竭力主张死守总督衙门,等候救兵到来。
当时驻扎在武汉地区的清兵约有22个营多一点,除5个营参加起义完全成为革命军队以外,还剩下17个营,大约相当于起义军的3倍。其中以总督衙门的警卫部队战斗力最强,因为机关枪配备较多,火力最为猛烈,士兵又大多是射击技术好,实战经验也比较丰富的老兵。
起义军开始攻打总督衙门即出师不利。右路进攻到王府口的小菜场,被清军机关枪封锁,无法前进。左路进攻到恤孤巷口,又被清军布置的伏兵截断,失利退回。同时因为天黑加上阴雨,目标难辨,起义军掌握的炮队无法正常发挥威力。
只要坚守住总督衙门,最迟第二天就有清军援军到达。如果此时湖广总督瑞澂能够沉着冷静地留下坐镇指挥,局势极有可能向另一个方面发展,历史也可能面临改写的危险。
04
就在这关键时刻,廖克玉这位18岁的女子再次挺身而出,对起义的成功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特殊作用。
廖克玉和她的母亲听见总督府内的争论,廖母让女儿赶快劝瑞澂逃走。只要总督瑞澂一走,清兵无人指挥,就会不战自乱,只要革命党占领了总督衙门事情就好办了。
廖克玉把瑞澂叫出,劝他说,师爷是个书呆子,只知道尽忠报国,不知道随机应变。趁现在还能走,赶快逃出去,到了兵轮上照样可以指挥,还可以避免当着这么多的家眷而无法指挥打仗。
瑞澂听了夫人这么一说,加之楚豫轮的管带陈德龙也主张瑞澂去江上指挥平叛,于是就下令在总督衙门后花园的围墙上挖了一个洞,带领一帮亲信随从和家人逃出去上了楚豫轮兵舰。
总督一走,清军群龙无首,顿时军心崩溃斗志全无。其实,直到瑞澂到达码头上船时,起义军才第一次进攻总督府。在大多数守卫士兵逃跑的情况下,起义军仍进攻了多次,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攻下总督府。
第二天,汉口和汉阳也相继光复,武昌起义成功。继而清军兵败如山倒,在全国引起连锁效应,各省纷纷相继起义,形成全国规模的辛亥革命,大清封建王朝寿终正寝,中国进入民国时代。
孙中山曾说,按武昌之成功,乃成于意外,其主因则在瑞澂一逃。倘瑞澂不逃,则张彪断不走,而彼之统驭必不失,秩序必不乱也。
辛亥革命成功后,宋教仁曾经请廖克玉在上海一品香旅社见过一面,称赞她为民国立了大功,是“民国的西施”。后来在章太炎的婚礼上孙中山也曾见过廖克玉,同样对廖大为赞扬。可以说,廖克玉是武昌起义成功的又一偶然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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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瑞澂这一逃跑,竟然一连跑了上千里。他由汉口至九江、芜湖,一直逃到上海,向清廷奏报称,“因兵舰煤尽而至九江,因九江兵变而至上海”。
清廷震怒,下诏令两江总督张人骏派人捉拿瑞澂。诏书到达南京时,上海已经是革命党的天下,张人骏也是无可奈何了。
有清一代,以封疆之重臣而溃逃千里,瑞澂为第一人,也成为此后清王朝各省高官显贵纷纷效法,率先奔逃的榜样。
闻听清朝廷欲治其罪,瑞澂逃亡去了日本。清朝终结后他才返回上海居住,1915年病死于上海寓所。
后来,廖克玉一度隐居在江西老家。80年代初,她曾被聘为上海市文史馆馆员,撰写过多篇关于辛亥革命的回忆录。1984年廖克玉老人病故于上海,享年90岁。生前留下遗言,遗体捐献给医学教学。
这位在中国近代史上发挥过特殊作用,为辛亥革命立下功勋的民国传奇女子廖克玉,值得人们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