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属于人类,谬误属于时代。 ——歌德
在中国古代,朝代更替频繁,社会的文化受统治阶层影响较大,因此,社会文化也随着王朝的兴衰而呈现不一样的面貌。在明朝,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土地制度的改革以及粮食作物的改良与引进,最终导致当时的中国人口快速增加,促进了社会文化的发展,社会面貌变得更加多姿多彩。
随着社会的发展,各行各业的精细化程度、协作程度越来越高,以明朝的三教九流为例,“三教”通常指儒、道、释,“九流”指举子、医士、阴阳、卜筮、丹青、相士、僧家、道家、杂家。
这些行业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明朝的社会风貌,并在明朝的历史进程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么,三教九流之中的“医卜相巫”,他们都有什么样的文化生活呢?
三教九流之医士:妙手回春,却受限于传统观念
明朝的医者,耳熟能详的便是李时珍,从李时珍的人生经历,大致可以了解明朝时期的医生所能达到的最高社会地位以及经历的文化生活。
这位曾经的太医院医生,幼时也是遵奉家人之命,原本打算走科举之路,少时的李时珍倒也争气,14岁考中秀才,然而此后的科举之路,却没有一帆风顺,因此放弃科举,潜心学医。
《本草纲目》
在太医院工作期间,李时珍有条件接触了大量宫廷医学资料,也见识了各种复杂病例,因此写下了传颂后世的《本草纲目》,纵观其一生,他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真正体现了作为一名医生的义务与责任。
虽然医者救死扶伤,也赢得了民间的美誉,但是在古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几千年来人们固有的认知,由于大多数医生都是落魄文人转行的,因此医生始终难登庙堂之高,却常漂泊于江湖之间。
李时珍
三教九流之卜者:神机妙算,算不出自身命运
古代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文化观念落后,人们对鬼神一事极是崇信,上至国家层面,征兵讨伐需要卜者的意见,下至平民的婚丧嫁娶,亦可见卜者的身影。
明朝开国时期,就有一位著名的占卜师,当然此人的主业是谋划军机大事的帝师,副业才是占卜,此人正是刘基刘伯温,他的神机妙算,神鬼莫测,然而在平定天下后,也只不过被封了诚意伯,最终去世的也极为蹊跷。
刘伯温
此后的历代皇帝,身边或多或少都围绕着卜者的身影,比如成化皇帝朱见深,就非常宠信卜者,这一点也是他晚年为政的一处败笔。
《金瓶梅》是描写明代社会风俗的一部世情小说,书中有一处是西门庆的爱妾患病,请了多位医生治疗,效果依然不佳,最后竟然找了一名卜者通过演算先天神数来为病人治病,由此可窥一斑而知全豹,当时社会的风俗文化在此展现的淋漓尽致。
因此,“法力高深”、善于见机行事,再加上机缘巧合,有些高端卜者,往往可以围绕在达官显贵身边,次一流的卜者,也是走街串巷,在民间甚至被称为半仙。
朱见深
三教九流之相士:富贵荣华,但凭匆匆一面
一般做相士的人,多半是骨骼清奇,天赋异禀,纵然达不到如上要求,也必然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见多识广,阅历颇深,长于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善于通过人的面相分析此人的性格、品质、经历等。
因此相士的广受欢迎,与人们的急功近利不无关系,通过快速的面相分析,便可断定此后一生的富贵,未免太可笑了些,可是,带给人的精神希望确是无穷无尽的,由此甚至引发出一系列事件。
朱棣还
朱棣还未成为皇帝前,通过别人引荐,认识了著名相士袁珙,袁珙一见到朱棣,就说朱棣的面相是天子相,这次见面,是否坚定了朱棣的决心后人不得而知,但是绝对是为他注射了一针强心剂。
与占卜术相比,相术俨然已上升至国家、人民的信仰层面,它恰到好处的承载了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需求。
不论是在王侯将相身旁长袖善舞的相士,还是在民间漂泊孤零的相士,二者都体现了当时社会的本质需求,所谓存在即合理。
三教九流之巫术:精神治疗,力量的延伸
巫术历来是一种讳莫如深的手段,在明朝社会的各个阶层,都极为信仰,甚至有人患病,不去问诊把脉,却通过巫术祈求神灵相助,时至今日,这种风俗在一些偏远落后的地方依然盛行。可见当时的社会里,巫术流传的普遍性及重要性。
“尚俗鬼神,好淫祀,病不服药,惟巫是信”,这是明代社会最真实的反映。尤其每当天灾人祸降临之时,当人们无力改变现状之时,正是巫术大行其道之时。
神明带来的精神力量是如此强大,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巫术是一种便宜而又方便的手段,人们不愿相信真实情况,人们只愿相信他们所相信的。巫术很好的抓住了人性中的这一弱点,并加以发扬光大,这一点可从明朝的神魔小说《封神演义》、《西游记》中得知一二。
小说是一种通俗化的世情描写,当此类小说在社会中产生并广泛流传时,可想而知,神明带来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广大人民普遍的期待。
纵观以上这四种技艺在明朝的发展,可以得知明朝基本的社会面貌、世情,今天,医术有了科学背书,在此基础上发展的蒸蒸日上,这其中大概有以下两点原因,其一,医术作为一种广泛流传的实用性技巧,它的的确确解决了许多问题;其二,科技的发展,为解释医术提供了基础。
而其他三术,由于自身的局限性,当生产力水平提高后,随着人们认知水平的发展,这三术又未能实实在在的解决问题,所以被抛弃只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任何技艺,当以实用性为主,能够解决问题,才能发扬光大,如果只是带给人们虚妄的精神满足,那么无异于饮鸩止渴,早晚必被历史所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