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长安,无数文人在那繁华的街头打马而过,挥笔洒墨,诉尽春秋,看遍繁华。唐朝是个传奇的时代,产生了许多传奇的诗人,李白是唐代文坛上,一颗最为耀眼的星星。
他是浪漫主义诗人的代表,深受老庄风格影响,所写诗句飘逸潇洒、豪迈奔放,尽显潇洒本色。他的无数诗句流芳千古,极其耐人寻味,其中有三句诗,可以说将全天下的人都得罪了。
蹉跎岁月
要谈李白的诗,不如先来讲讲其生平。
李白出生地一直是个谜,有人说是四川,有人说是甘肃,至今无定论。他生长于武则天时代,少年时已能做许多诗赋,并且得到社会名流赏识,显现其过人天赋,是个天才。
除作诗外,他还通剑术,喜欢侠道。这一点,从他那气势逼人的《侠客行》就可以看出来。二十岁左右时,李白开始在全国各地游玩,结识许多名士,增长了不少阅历和见识。
早年间的李白还没有那般洒脱,远大的政治抱负他是有的,功名利禄他也是求的,但因为家庭的缘故,他无法参加科举,只好去通过各种途径结识权贵,以接近长安,谋求官职。他的婚姻,都是为自己的仕途服务的。
李白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到达长安,拿着自己所写的文章面见唐玄宗,玄宗却不甚看重他,不过还是令李白供奉翰林,在身边当侍从。
我们说,理想丰满,但现实往往很骨感。李白怀着远大的理想,想要在仕途上有一番大作为,但他入官场后,发现现实和他所想的大相径庭。
官场多的是黑暗和不公,种种都让李白所厌恶,而以他骄傲、叛逆、追求自由的个性,也不适合在官场生存。李白最终受人诽谤污蔑,唐玄宗听信谗言,渐渐疏远了他,最后赐给他一点盘缠,让他离开长安。
受此挫折,也看透了官场的虚伪和世态的炎凉,李白从此远离世俗,游荡在山水间,赋诗抒发情怀。他素来爱酒,许多诗篇都是醉时所作,笔法多端,摇曳生姿。
晚年的李白颠沛流离,生活一度过得相当窘迫,但他一向以潇洒姿态行走于世间,无多少牵挂。平生与酒结缘,最后竟也因酒而死,因为醉酒而投入水中想要捞那月亮的影子,最终溺死,年华定格于六十一岁,一颗文坛的巨星,就此陨落。
李白的生命不算长,但他留下的诗篇,他傲人的成就,是普通人活几辈子都无法比拟的。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是一首游仙诗,也借记述梦里所见来批判黑暗的现实,极富浪漫主义的色彩。此诗最后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更是气势磅礴,不可一世的千古名句。
李白有其傲骨,不愿与一些权贵同流合污,他在长安只停留了一年多,政治抱负的梦想就幻灭成碎片。
李白始终认为自己的才华当居宰相之位,但他的前头始终有处处不如他,但依傍家族权势就可爬上高位高枕无忧的贵族子弟。想要更上一层,就要掐媚权贵,李白不愿这样做,他宁可不要高官厚禄,也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让自己不得开心。
而他所说的权贵,不是那些有高文化的人,而是指在皇帝身边靠着阿谀奉承就能一手遮天的宦官,这是李白最厌恶的。
李白不肯为世俗所屈服,离开长安后,以愤懑写下此荡气回肠的诗篇,抒发不平之气,这“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赤裸裸地表达了自己对权贵的蔑视,更表示了权贵们所要的不是人才而是奴才,态度决绝,更表明了时间和他一样怀才不遇的人的心声。
这倒是把当时有权有势的宦官、世家贵族甚至皇帝都给得罪了。敢于这样说的人不多,这才是李白这位大诗人的潇洒不羁所在。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一句出自《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这也是一首想象瑰丽奇特的诗,以磅礴的语句描写庐山的景色,是赞颂庐山好景的千古绝唱。
这句话用了孔子的典故。孔子曾去楚国,想要游说楚王,途中遇见楚国的狂人陆通,陆通唱着歌从孔子身边经过,歌里的意思是劝阻孔子不要做官。孔子想要与其交谈,但陆通此狂人丝毫不理睬孔子,根本不愿下车。
陆通是不满朝政,放荡不羁之人,李白与陆通相比,表示了自己对政治场的失望,也表达了自己要像楚国狂人一样在山水间过隐居生活的理想。
但他这一诗句,讽刺了孔子一心沉迷做官,在许多人看来,这可是对圣人孔子的不尊重。中国古代一向以儒学为主导思想,儒家学说的开创者孔子更是被万千人尊为圣人,尊为信仰,其在社会上的地位可见一斑。
李白偏向道家,算不上是儒生,对于孔子虽然尊敬,但是没有一般人那样敬畏,所以敢于拿孔子来调侃。
李白本身并没有恶意,但一些儒生看了这句诗总不免多想。在唐朝后期以及宋朝时,因为儒学进一步被推崇,还一度出现尊杜贬李的思潮(杜甫是儒生)。因此,李白这句诗虽只是调侃,但是也得罪了当时占大多数的儒生。
“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则出自《上李邕》。李白二十四岁时曾被李邕邀请至宴席,在宴席上,李白不拘小节,言辞张扬,不被李邕所喜,李邕于是以委婉的说法训斥了李白这个年少轻狂的才子一顿。
李白自然察觉得到,临别时写了著名的《上李邕》一诗赠送,其中首句就高调地以大鹏开篇自比,句句犀利,毫不客气,大概意思就是说,不要轻视我年少啊。
“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就是说人们听见自己的豪言壮语都冷笑不已,“时人”用来暗讽李邕也是个凡夫俗子,可谓是骂人不带脏字。而诗中,李白以大鹏自比,而李邕就是大鹏乘借的风,李白表明,即使没有李邕这“风”,自己在政坛也能大放异彩,其狂傲之情不可一世。
这句诗表面上虽然只是讽刺李邕,但“时人”一词已表现了李白对天下世俗之人都不屑一顾,这已经得罪天下人了。
潇洒奔放如李白,正直孤傲如李白,诗人余光中用这样的句子评价他:“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的确,他的诗可以说占了唐代文学的半壁江山,代表的,是中国故事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