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的齐将田单仅仅依托一座孤城,让离灭亡仅有一步之遥的齐国起死回生:他用谋略使得名将乐毅被逼无奈逃出燕国,此外又一鼓作气,收复齐国约七十余座城池的失地。这一顿猛如虎的操作,用“力挽狂澜”四个字,可谓恰如其分。
话说春秋战国时期,齐国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大国。那么齐国在谁的手中达到了巅峰呢?应该是齐湣王。毕竟经过齐威王、齐宣王两任国君的统治,齐国已经非常强大了。齐湣王上位后,借着祖父辈积攒的力量四处征战。公元前296年,更是攻破函谷关,打得实力强劲的秦国割地求饶。之后他在秦昭襄王的唆使下吞并了实力强大且富饶的宋国,国家综合实力达到了巅峰,这也引发了其他诸侯国的敌视甚至是忌惮。
尤其是燕国人,他们不会忘记当年在燕国内部发生子之判乱时,齐宣王以帮助燕国除乱的名义,派军队趁火打劫,最终害死了他们的太子平,抢走了许多财物。燕昭王即位后,奋发图强,势必报齐国当年伐燕之仇。
于是公元前284年,燕、秦、赵、韩、魏五国联军攻打齐国,以名将乐毅为主帅,五国联军连下齐国70余城。最后齐国只剩下了莒、即墨两城还在抵抗,齐湣王败退到莒城后,也被前来“帮助”的楚国将领淖齿所杀。
田单,临危受命
此时齐国大厦将倾,灭国似乎即在眼前,很多人都觉得齐国这次真的挺不住了,因为有名将乐毅坐镇,似乎板上钉钉了。可是后面的事情发展却让人大跌眼镜,乐毅攻即墨几年不下。就这一座孤城,怎么能抵挡住乐毅呢?原来除了即墨城池较大,物资充裕、人口较多,具有一定防御条件之外,还因城中出现了一位能干的将军,便是田单。
《史记》:愍王时,单为临菑市掾,不见知。
说起田单,名不见经传。据记载,他之前只是临淄一个管理市场的小吏,也就是现在的城管,逃难到此。
然而因主持城务的卿大夫出战被杀,他意外地被人推举为守城主将。而推举的理由也很简单,原因是最初逃跑时,他让族人去掉车轴末端而用铁笼包裹,车子没有散架,他们没有在混乱中被敌人俘获。所以,大家一致认为田单有脑子。
《史记》:城中相与推田单,曰:“安平之战,田单宗人以铁笼得全,习兵。”立以为将军,以墨距燕。
最终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却创造奇迹,最后成功帮齐国复国,他怎么做到的呢?主要做了三件事:
一、反间计,让燕王换帅
上文说到,乐毅久攻即墨不下,于是采用合围的方式。就在此时燕昭王病逝,燕惠王即位。燕惠王做太子的时候就跟乐毅不合。于是田单正式抓住了君臣不和这个漏洞,便派人潜入燕国,到处散播谣言说:乐毅早就想做齐王,现在只是因为齐国人还不愿意,所以他故意将即墨城围而不打,等待时机。
《史记》:乐毅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连兵南向而王齐。齐人未附,故且缓攻即墨以待其事。
燕惠王早就怀疑乐毅,听了谣言,信以为真,于是派另一个将领叫骑劫来接替乐毅。乐毅怕回去不得善终,迫不得已投奔赵国。古人常说,战场上换帅是兵家大忌,就是因为新的主帅对战场无法快速适应,而战机稍纵即逝。所以田单此举,可谓是四两拨千斤。
二、装神弄鬼,点燃齐国人的愤怒之火
齐国经历了之前的惨败,军心涣散。为此田单相处了一个妙计:装神弄鬼。他下令臣民们吃饭时必须先在庭院里祭祀祖先。空中的鸟儿闻到饭菜香味,纷纷围过来落下。燕国军人很远的地方也看到这种奇怪的现象,就派间谍打听。其实这都被田单看在眼里,但是他不点破,于是大声说,“这个是有神人要来做我的老师。”
突然有个吃瓜群众说了句:“我可以当你的老师吗?”说完撒腿就跑。但是没想到田单追上后,便以对待老师的态度来侍奉他。这个吃瓜群众表示很纳闷,但是心地还算淳朴,就偷偷告诉田单是闹着玩的。只见田单也不生气,就说一句话:“你不要说破了就行。”于是田单每当发布约束军民的命令,一定宣称是神师的旨意。
就这样,群众们开始相信这位神师,自然燕国的间谍也将情报给带回去了。于是田单趁热打铁便说:齐国人最怕鼻子被割,以及祖先的坟墓被挖,如果以这两种来威胁,即墨城中的军民很快就能开城投降。
《史记》:燕军尽掘垄墓,烧死人。墨人从城上望见,皆涕泣,俱欲出战,怒自十倍。
于是燕军新统帅骑劫马上下令把投降的齐人,鼻子全部割掉,推到最前线;还把城外齐人的祖坟到处挖开,尸体骨骸,暴露在四处。虽然这个计谋的代价比较大,但是成效很显著,燕军的暴行激起即墨军民敌忾同仇的心理,都想出去和燕军拼个你死我活,战斗意志达到最高点。
三、麻痹对手,暗渡陈仓
为了确保反击战万无一失,田单还唱了一出好戏,他只派老弱妇孺上城防守,并收集金银珠宝,派富豪送给燕军,表示已经崩溃了,全军即将献城投降,只希望能保住妻儿老小。围困的燕军也是被围困弄得烦了,很想回家,于是大喜,放松警惕。与此同时,田单收集了城内上千头牛,在牛角上缚上兵刃,尾上缚苇灌油。
《史记》:牛尾热,怒而奔燕军,燕军夜大惊。牛尾炬火光明炫耀,燕军视之皆龙文,所触尽死伤。
当敌将换了、军民战意高涨、麻痹敌人这三点要素准备就绪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田单命人点燃牛尾巴上的缚苇。牛吃痛,便只想着往前重,最终猛冲燕军,田单并以五千勇士随后冲杀,大败燕军,杀死骑劫。之后乘胜连克七十余城,收复失地,以前被燕军攻占的七十几城,听说齐兵得胜,又纷纷叛燕归齐。就这样齐国奇迹般地便生存下来了。
田单临危受命,虽然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但他救万民于水火,让齐国免于亡国之难,此等功绩,在当时算得上是天功。毫不夸张地说,在整个古代史中能打出这种战绩的人,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