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曼人的故事得从清朝乾隆年间说起,那时候尼泊尔廓尔喀王朝看上了西藏的资源,就派军队越境进来抢东西。第一次是1788年,廓尔喀军队跨过边境,进了西藏的克鲁和济隆地区,直接抢了当地寺庙的财物,还强迫西藏方面签协议,每年交贡赋。清朝那边听说后,派了鄂辉和成德带兵去西藏帮忙,但廓尔喀军队撤了回去。廓尔喀王朝本来就靠着英国东印度公司的火器支持,胆子大,觉得能扩张地盘,就因为贸易纠纷找借口打进来。
没过多久,1791年廓尔喀军队又来第二次入侵,这次更狠,直接打到迪噶查,围了寺庙,抢了里面的珠宝和布匹,还用炮轰墙。清朝乾隆帝气坏了,派福康安带清军进西藏反击。清军打得猛,很快就推到廓尔喀那边去,在贝特拉瓦蒂河边打了好几仗,廓尔喀军队损失大,撤退的时候乱成一锅粥。撤退途中,有一支骑兵队碰上暴风雪,山里地形又复杂,他们和大部队走散了,就在吉隆沟落脚。本来想等天气好找路回尼泊尔,结果发现回不去,一来不认路,二来打了败仗回去可能挨罚,就干脆留下来了。
这些廓尔喀骑兵留下来后,和当地藏族人慢慢混在一起,先是换东西吃,后来有的人娶了藏族媳妇,生了孩子。孩子长大后,外貌还带点廓尔喀特征,像蓝眼睛高鼻梁,但学了藏语,穿藏袍,生活习惯也跟上去了。就这么一代代传下来,形成了达曼人这个群体,达曼在藏语里就是骑兵的意思,记着他们祖先的来头。达曼人一开始日子不好过,没国籍,没土地,只能靠打铁、做木工这些活儿挣点青稞。廓尔喀人本来打铁手艺好,他们就把这手艺带过来,改了廓尔喀弯刀成孜龙刀,镶上绿松石,在当地卖得不错。
清朝时候没给他们户籍,尼泊尔那边也不认,后来新中国成立,民族识别工作做了二十多年,1979年基本定下来56个民族,但达曼人藏在边境山沟里,没被及时发现。他们就这么无国籍地过了两百年,住石头棚屋或借藏族人的畜圈,孩子上不了学,只能跟着大人干活。人口一直少,到2001年地方政府走访吉隆沟,才发现这个群体有194人,情况上报上去。政府部门核实了他们的来历,讨论了两年方案,2003年5月26日国务院批准达曼人加入中国国籍,从那天起他们成了中国人。
国籍批下来后,政府帮他们在吉隆沟建了新村,一排藏式二层楼,带自来水和电,每家分了耕地和耕牛,还发了家具和用品。以前他们没地种,现在能自己耕青稞了。教育上变化大,村里孩子从幼儿园到高中全免费,吃住学费都不用愁。医疗也跟上,建了卫生室,有医生,医保能报销大部分钱。达曼人还搞了合作社,做铁器加工和藏毯编织,孜龙刀通过吉隆口岸卖到外地,收入翻了好几倍,有的家买了车。
达曼人加入国籍后,参与边境巡逻,帮边防战士看界桩,守护边疆。2011年地震震坏了房子,政府搭帐篷安置,第二年重建了47栋新房。2015年又地震,政府投钱修好。2018年建了手工艺基地,2019年成立了劳务和生态合作社,继续传打铁手艺。达曼人人口少,就并入藏族,但他们保持了自己的特色,现在村里家家挂五星红旗。
廓尔喀王朝的入侵不是小事,1788年他们先抢了塔希伦布寺附近的村子,砸了仓库,拖走盐和茶叶。清军没来得及大打,他们就撤了,但1791年又来,包围寺庙,撬箱子拿珠宝,用火炮轰守卫。清军在1792年推进到尼泊尔境内,打了吉特普尔费迪和贝特拉瓦蒂战役,廓尔喀军队设伏用滚石砸,夜袭清军营地,但清军增援多,最后廓尔喀签条约停战。那些滞留的骑兵就是从这仗里散出来的。
达曼人的祖先是廓尔喀士兵,尼泊尔那边叫他们塔芒人或月亮族后裔,廓尔喀王朝统一尼泊尔后扩张到西藏。战争中廓尔喀军队破坏农田,强征粮食,导致当地短缺。清军反击时,廓尔喀在山道上放陷阱,投石块阻挡。撤退后,数百士兵滞留边境,没法回国,就和尼泊尔人或藏族通婚繁衍。达曼人认为自己是那些士兵的后代,历史原因让他们流浪两百年。
尼泊尔廓尔喀王朝最早从14世纪印度月亮族迁来,18世纪统一尼泊尔,靠英国火器入侵西藏。第一次入侵清军派3000兵去,廓尔喀撤出协嘎尔。第二次清军直打到加德满都附近,廓尔喀修堡垒防御,开炮轰清军。条约签后,廓尔喀军队回国,但小股骑兵留西藏吉隆沟。达曼人从那时候起,就在边境生活,没身份。
2003年国籍下来,达曼人不再是黑户,政府关注多,支持发展。村里老人加措说,小时候爸带过来,就没回去过,以前不算中国也不算尼泊尔,现在有国籍,盖了房子,修了路,学生不交学费。达曼人人口到2021年还是194人,少但稳定。加入后,他们出过4位大学生,生活融入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