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中有个故事,子夏向孔子请教:如果有人有杀父之仇,我该怎么办?孔子回答他:不要做任何事。即使在梦中,也不能忘记这场大仇,誓言与他不共戴天。即使你在光天化日下的闹市遇见他,也不必回家拿兵器,直接和他拼命。
这句话的意思是,古人一直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说法,尤其在大家族中,仇恨传承几代,都不能轻易放下。无论时隔多久,只要仇人还在,血仇永远不能忘记,这才是讲究恩怨分明的君子行为。然而,在三国初期,却有一位年轻的世家子弟,他学识渊博,谋略过人,甚至曾让刚刚登基的昭烈帝也败在他手下。但他的一生,却似乎毫不在意父仇,甚至认贼作父。他究竟是道德沦丧,还是人性泯灭呢?通过了解那段历史,我们会发现,这其实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汉末,群雄割据,东汉王朝已经形同虚设。各地战火不断,百姓疾苦,许多地方诸侯独立自封。尽管如此,表面上诸侯们还是对汉朝有所尊重,谁都不愿第一个违背这个规矩。然而在这群看似恭敬的诸侯中,袁术却另有打算。袁术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他割据淮南,兵力雄厚,长期有称帝的心思。特别是当他从孙氏父子那里得到了传国玉玺后,野心暴露无遗。有一句谶言说代汉者,当涂高也,袁术自认为就是那个涂高,他也时常放出话来,暗示自己将成为天下之主。既然有了称帝的野心,袁术决定先平定天下,徐州成了他征讨的首要目标。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袁术准备征伐徐州时,军队粮草严重不足,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向江东的陆家借粮。江东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长江天险让它几乎没有受到中原战乱的影响,积累了大量财富,并且当地有四个强大家族——陆、张、顾、朱,这四大家族几乎掌控了江东的所有资源。因此,袁术的目标便是其中最为显赫的陆家。他给陆家家主庐江太守陆康写信,要求借米三万斛。但陆康的回信却让袁术感到惊讶,陆康直言:尔乃乱臣贼子,不借! 袁术看着这封信,不禁愣住了。自己已经给出了优渥的条件,怎么陆康仍然这样拒绝?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或许,袁术平日里行事奸诈,久已习惯了以利益为先的做法,没想到有人如此刚直。陆康从年轻时便以舍利取义为人,做事讲究正直。在担任高成县令时,陆康不强行征税,而是以宽仁治政,百姓也因此安居乐业。后来,他因治民有方被任命为庐江太守,也成功平定了庐江的盗贼黄穰。 陆康的为官风格以宽厚仁爱为主,他坚持忠诚于朝廷,深得百姓和官员的爱戴。尽管朝廷腐败,但他始终秉承正直、忠诚的原则,因此他绝不会帮助袁术。袁术感到愤怒,决定对陆康采取行动,接下来发生的事,最终改变了三国格局。 袁术对孙策的态度也非常复杂,表面上是盟友,实际上心里却充满了算计。虽然孙策原本为袁术所赏识,甚至让袁术为他感叹自己若有这样的儿子便死而无憾,但在许多事情上,袁术仍然出于私利,谋取个人利益。当孙策要求袁术将孙坚的旧部交给自己时,袁术表现得极为拖延,甚至许诺给孙策的职位也随时变卦。这一系列的阴谋让孙策感到愤怒,最终开始对袁术心生怀疑,并彻底割席断交。 孙策开始展开自己的江东征途,他击败刘繇、破许贡、驱逐王朗,最终成功平定了黄祖,统一了江东。在这个过程中,孙策采用了严厉手段,毫不留情地铲除那些不臣服的士族,无论他们有多么显赫的背景,都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然而,这样的行径很快引来了反噬。正如郭嘉所言:孙策占领了江东,但也把江东的人才屠戮一空,若有刺客前来,孙策定然死于非命。果然,孙策在称霸江东数月后,就被许贡的门客刺杀,命丧丹徒山。 孙策死后,孙权继承了江东的基业,但他与孙策处理士族的方式大相径庭。孙权在政治上更注重平衡,他不像孙策那样极端,最终成功地稳住了江东的局势。然而,在孙权的手下,陆逊逐渐成为了重要的谋士。陆逊的父亲早逝,陆康视他为亲生子般抚养,陆逊对陆康有着深厚的感情。当孙权继位后,陆家决定将陆逊送到孙权的幕府中。对于陆逊而言,这意味着自己将不得不认贼作父,为了家族的未来,他只能接受这一现实。 在孙权的支持下,陆逊逐渐崭露头角,先后平定了会稽和鄱阳的大贼头潘临、尤突,并通过治政改革使海昌焕发出新的生机。但当孙权提出要将自己的侄女嫁给陆逊时,陆逊心中的悲凉难以言表。孙权的侄女正是孙策的女儿,而孙策才是害死陆康的罪魁祸首。如今,陆逊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份沉重的认贼作父的现实。 陆逊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无奈,但作为世家子弟,他清楚自己无法脱离家族的命运。为了家族的利益,陆逊不得不接受这一切。当孙权让陆逊担任更多的重任时,陆逊为江东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但最终,这一切却没有带来他期望的结局。陆逊最终在孙家的内斗中死于非命,这不仅是陆逊个人的悲剧,也是那个时代的悲剧。在这个时代,门阀政治与新兴势力的碰撞不断,许多人为了家族和个人利益,做出了许多令人痛心的选择。陆逊的故事,正是这一时期无奈与悲凉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