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地理大发现,是指15世纪到17世纪,欧洲的船队在世界各地的海洋上航行,寻找新的贸易路线和伙伴,这一时期也被称为大航海时代。哥伦布发现美洲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事件。按照西方传统的历史叙述,这一切的背后原因是奥斯曼帝国的崛起,导致了传统商路的被阻断,迫使欧洲国家寻找新的航路,于是大航海时代开始了。然而,我们要问,丝绸之路并非只有一条,奥斯曼帝国真的是完全阻断了所有的商路吗?而且,商路关乎财富,奥斯曼为何要断了自己的财路?这背后是否存在误解或历史构建?现代的研究表明,所谓奥斯曼阻断商路其实只是西方历史叙事中的一个误导。
奥斯曼帝国不可能完全阻断商路。丝绸之路有陆上和海上两条主要路线。陆上丝绸之路从中亚、小亚细亚延伸至欧洲,中途有多条支线;而海上丝绸之路则经过印度洋、波斯湾、叙利亚,再转运到欧洲,或者通过印度洋、红海、埃及再到欧洲。就奥斯曼帝国的历史而言,它不可能完全控制这些商路。奥斯曼最初是中亚的一个突厥小部落,后来迁移到小亚细亚半岛。1453年,奥斯曼攻占君士坦丁堡时,实际上还没有完全占领叙利亚或地中海的东南岸。直到1516年,奥斯曼才征服了叙利亚,1517年征服了埃及。可以看出,奥斯曼的扩张是逐步进行的,并非一开始就完全控制了这些地区。 从奥斯曼的历史来看,在哥伦布1492年标志性航行之前,奥斯曼最早只能控制陆上丝绸之路的部分,但连陆上丝绸之路的完全封锁都非常困难。而海上丝绸之路则仍然畅通无阻。所以,奥斯曼帝国并没有阻断所有传统商路。更重要的是,奥斯曼帝国并没有动机去阻断商路,因为这将损害自己的利益。任何控制地中海的力量,都不会轻易断绝与外界的贸易关系,因为商路就是财富。 有一种观点认为,奥斯曼帝国因加价过高,导致欧洲无法承受,迫使其寻找新的航路。但根据现代学者埃里克·琼斯在《欧洲奇迹》中的考证,16世纪末,欧洲与奥斯曼帝国的贸易活动依然活跃,并没有受到所谓新航路的影响。埃里克指出,奥斯曼帝国在这一时期反而提供了稳定的秩序,保障了跨肥沃新月地区的贸易安全。换句话说,奥斯曼不仅没有阻断商路,反而促进了商路的畅通。基于这些研究,所谓奥斯曼阻断商路的说法纯粹是误解。实际上,是葡萄牙人在开辟新航线后,开始破坏阿拉伯等地区的商业活动,才真正在某种程度上阻断了传统商路。葡萄牙第二任印度总督曾报告说:一听到我们要来的消息,当地的船只就都消失了,甚至连鸟儿都不敢飞过水面。 如果奥斯曼并没有阻断传统商路,那么为何西方会传播这一谎言?这一点值得深思。从听其言、观其行来看,西方的历史叙事与其实际行动并不总是一致。许多人认为,欧洲的大航海时代始于哥伦布的航行,但实际上,这一过程早在哥伦布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西班牙早在1402年就占领了北非的加那利群岛,1415年葡萄牙占领了北非的休达城,1441年葡萄牙人发现了非洲大陆的最北点布朗角(并带回了黑奴),1488年葡萄牙人绕过了好望角,直到1492年哥伦布的航行才将大航海时代推向高潮。因此,早在15世纪初,奥斯曼帝国根本就不可能封锁商路,而西班牙和葡萄牙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航海活动。那么,西葡两国最初开展大航海的目的是什么? 关于西葡的航海活动,有人认为他们是因为奥斯曼加价过高,迫使其寻找新的商路。实际上,西葡在大航海中的暴行证明,他们根本不是以商人身份出海,而是彻头彻尾的暴徒。西葡的航海活动不仅仅是寻找商路,他们的目的直接是掠夺财富。葡萄牙第二任印度总督曾报告称:在他(达·伽马)第二次前往印度的航行中,他率领15艘船轰击了卡利卡特,残忍地折磨被俘的船员。还有一次,他把一艘开往麦加的船上的乘客锁起来,并放火烧船。这些行为表明,西葡的真正目的是通过暴力手段抢夺财富。甚至在面对强大对手时,西葡才会转向做生意,比如在东亚,他们最初入侵中国,但失败后才转而通过商业手段进行交易。 所以,所谓奥斯曼阻断传统商路导致大航海的出现这一说法,只是西方为了美化自身的罪恶行为而构建的历史,同时也污蔑了奥斯曼帝国。由于在近现代,西方主导了世界,掌握了全球舆论的主导权,并对历史进行了改写,因此这一谎言被普及并成为了历史事实,西方再次成功塑造了历史。最后,关于本文讨论的主题,还有两点值得思考。首先,教科书中提到《马可·波罗行记》吸引了西欧人寻找新商路,但从上述历史来看,这只能算是一个原因之一,远未全面,显然有美化和误导之嫌,不能帮助我们全面理解西方的历史本质。其次,西方不仅在奥斯曼阻断商路上进行历史构建,还在许多其他历史事件中美化自己,贬低他人。例如,二战期间,很多历史被篡改。对于西方笔下的历史,我们应当用心去分辨,而对于教科书中某些西方的历史叙事,我们也需要重新审视,甚至可能需要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