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喊你正儿八经地做皇帝,你能坚持多久?
如果你是古代的皇帝,你的“上班”生活会是怎样的?是不是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干嘛就干嘛?
嘿,真相可能让你大吃一惊,我们以宋朝皇帝为例,来说说他们是怎么“上班”的,看看你能坚持几天。
(一)清晨五点:起床,比打工人还早
当汴京(今开封)的第一缕晨光还未穿透窗棂,宫中的更漏声已经响了五下(相当于现在的早上五点)时,皇帝就得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实际情况可能还要早一点,这是估算最迟起床时间。
别以为皇帝能赖床,身边的内侍官早就恭敬地候着了,轻声不断地提醒:“官家,该起身了。”
洗漱一下,吃早饭。
接着是更衣,这可不是简单事。
光是穿衣就有讲究,不同场合穿不同服饰:常服、朝服、祭服分得清清楚楚。
宋仁宗时期,有一次他急着上朝,内侍拿错了腰带,结果被御史台官员看到,第二天就上了一道奏折批评“起居无仪”。唉,连皇帝穿错件衣服都可能被记上一笔。
(二)清晨六点:早朝,接受朝礼和听汇报
天色微明,皇帝已经坐在文德殿或垂拱殿的龙椅上。朝会开始了,这可能是皇帝一天中最正式的工作环节。
文武百官在鸿胪寺官员安排下,早已按品级站好,鸿胪寺官员再喊 “排班”“行礼”,然后官员们对皇帝行朝礼。宋朝是“再拜稽首”(跪两次,头碰地)。
随便说明一下:宋朝不用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只有明朝清朝才喊这个。
行朝礼时间不长,接下来奏事环节。
并不是影视剧里,大臣们乌泱泱站在大殿里,依次出列汇报。官员们退出大殿,在殿外回廊上等候。
官员们按照鸿胪寺官员事先排好地“班次”,依次进来给皇帝报告工作。依次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参知政事(副相),枢密使(军政一把手),御史中丞、谏议大夫,而后是各部门一把手,等等。
内容五花八门:北方边境的军情、江南的税收情况、某地的水灾旱情、甚至某位官员的家事纠纷。
有意思的是,宋朝重文轻武,大臣可以和皇帝 “争辩”(比如寇准敢拉着宋真宗的袖子进谏),且宋朝的皇帝不能随意打断大臣发言。
当然,做臣子地也不能太过分,旁边还有监察官员盯着呢。
而御史(或六科给事中)在旁边盯着,要是哪个官员奏事有误、说话不规矩,御史会当场记录,事后追责(比如罚俸)。
监察官员觉得皇帝的决策有问题,他们可以站出来 “进谏”(挑刺): “皇上,这件事这么办可能不妥,臣以为……”
这是他们的职责,叫 “言官风闻奏事”。
宋太祖赵匡胤定下规矩,要求“不杀言官”,所以谏官们说话往往直来直去。
包拯在任谏官时,曾因某事激烈进谏,唾沫星子都喷到宋仁宗脸上,仁宗也只能默默擦掉,回去对皇后苦笑:“中丞向前说话,直喷我面。”
(三)上午九点:批奏章,皇帝的“回邮件”时间
朝会结束,皇帝转战另一处宫殿,开始批阅奏章。宋朝的文书制度极其完善,各地奏章通过驿递系统送到京城,先由中书省初步处理,再呈给皇帝。
皇帝用朱笔批阅,叫作“批红”。这不是简单地签个“已阅”,需要给出具体意见:“依议”“再议”“交某部详查”。工作量可不小,宋神宗时期,每天送来的奏章有时高达数百件。皇帝得具备快速阅读、抓住重点的能力。
中午时分,皇帝才能稍作休息,吃个午饭。
但别想有什么豪华大餐,宋朝宫廷饮食相对简约,宋仁宗有一次半夜想吃烧羊,都忍住没说,怕开了这个头,御厨以后每晚都得杀羊备用,太浪费。
(四)下午:小朝会与学习时间
下午往往有“小朝会”,也叫“便殿议政”,皇帝与几位核心大臣讨论具体政策。
这种会议氛围相对轻松,可以深入探讨。比如王安石变法期间,宋神宗就经常与王安石、司马光等人长时间辩论。
没有会议的时候,皇帝要学习。
宋朝皇帝普遍文化素养高,宋徽宗的书画、宋高宗的书法都是名家水准。
经史子集、治国方略,都是必修课。专门的讲官会为皇帝上课,叫作“经筵”。
(五)晚上:加班是常态
你以为皇帝下班了?太天真了。
晚上往往要处理白天未完成的奏章,或者召见重要官员。宋太祖经常深夜召见赵普讨论国事,以至于留下“太祖雪夜访赵普”的典故。
皇帝也不是完全不能放松。
偶尔听听音乐、看看杂剧,宋代宫廷戏曲已经相当发达。
但即便娱乐,也常与政事相关,有些官员会通过排演戏剧委婉进谏。
(六)休假?不存在的
宋朝皇帝没有周末双休,一年中只有少数几个重大节日可以休息,比如元旦、冬至等。
就连生病都很难“请病假”——皇帝一旦缺席早朝,立刻会引起朝野猜测,甚至政治动荡。
最特别的是,宋朝皇帝其实没那么自由。
他们不能随意出宫,宋真宗曾偷偷溜出宫玩,被大臣知道后上书劝诫,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帝的重大决策需要经过一定程序,不能乾纲独断。
这是宋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政治特色。
(七)不同的皇帝,不同的风格
当然,不同皇帝工作风格不同。
宋太祖赵匡胤武将出身,作风直接,常与大臣激烈辩论;宋仁宗性情宽厚,善于听取不同意见;宋神宗锐意改革,工作狂属性明显;到了南宋,宋高宗偏安一隅,早期勤政,后期逐渐懈怠。
有趣的是,宋朝还发展出一套完整的“垂帘听政”制度。
当皇帝年幼或生病时,太后可以合法临朝听政。刘太后、高太后、谢太后都曾扮演过重要政治角色,这在中国历代王朝中相当独特。
看完这些,你还羡慕皇帝的工作吗?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开不完的会,批不完的奏章,做决定还得跟大臣们反复商量,稍微出格就可能被谏官批评。
这“工作压力”可不比现代人小。
宋朝皇帝的这种工作模式,其实反映了宋代政治的一大特点:制度化、文治化。
皇帝不再是随心所欲的专制君主,而成为国家机器中的一个关键环节,在制度框架内行使权力。这也是宋朝能够创造璀璨文化、经济繁荣的重要原因之一:当权力受到一定制约,决策更加理性,社会自然更有活力。
所以,下次当你抱怨早起上班时,不妨想想一千年前的宋朝皇帝:他们起得比你更早,干得比你更久,而且全年几乎无休。他们的日常,简直比现代CEO还规律,比公务员还守时。
这样一比,是不是觉得自己的“996”也没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