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给人的印象常常是铁血统治、法制严苛、集权至高无上。但事实真的如此吗?通过一些史料记载,我们可以看到不一样的画面。比如项梁的事件就很能说明问题。项梁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叔叔,他在秦朝时期曾因杀人被捕于栎阳。当时,蕲县的地方官曹咎给栎阳的地方官司马欣写信,使得项梁的案子得以解决。虽然案件处理了,项梁仍然选择逃亡,从关中一路跑到江东。这并不是因为秦国要抓他,而是因为秦法对他并未严格惩处,反而是受害者家属在追杀他。正如《史记·项羽本纪》所载:项梁曾被栎阳逮捕,乃请蕲狱掾曹咎书抵栎阳狱掾司马欣,依旧例得以脱身。项梁杀人后,为避仇家追杀,逃到吴中。这件事显示秦法并非严格,甚至可以说相当宽松。更令人惊讶的是,这起事件发生在栎阳,也就是秦国的旧都,秦法自商鞅变法后已经在这里严格施行,但项梁写封信就能解决问题。可想而知,六国故地上秦法的实施情况更加不理想。这一切发生在秦始皇嬴政在世时期。
项梁事件还透露出另一个细节:蕲县原本是楚地,他的父亲项燕曾在这里自尽。蕲县地方官曹咎能为项梁开脱可以理解,而栎阳的司马欣也为他提供便利,这说明项梁在楚地有势力,在秦地也有人脉。秦国之所以无法严格执行法律,并非秦始皇不想,而是根本做不到。即便在秦地,中央对地方的控制也有限,集权实际上并不高。 有人可能会说,项梁一件事不能证明秦国集权弱、法律不严。看看其他记载就能明白。《史记》中提到,昌邑人彭越常在野泽中为盗,《汉书》则描述:行者不还,往者莫反,皆不聊生,亡逃相从,群为盗贼。即使在传统的秦地关中,也有盗贼干扰秦始皇。嬴政在位期间,不少集团拥有私人武装。项梁不仅自己养士,还能铸钱购买武器。《楚汉春秋》记载,他曾秘密养士九十人,铸大钱以备甲兵。这也解释了为何秦始皇南巡时,项羽敢对项梁说:彼可取而代之。 有人认为嬴政未灭六国贵族是失误,事实上他并没有宽容六国王室。韩王、齐王、赵王、楚王、魏王、燕王及其后裔,都被处死或流放。嬴政几乎没放过任何潜在威胁。秦朝还尽力占有天下兵器,不允许他人拥有。然而,即便如此,像项梁这样的地方势力仍能聚集兵力、装备武器,说明秦王权并未完全压制地方。秦末反秦义军中,很少有领导者打着复辟六国旗号,除了张良明确有复韩目标,大部分起义领导人仍以秦国名义行动。比如项梁起兵时自称秦国会稽太守,而刘邦也是以沛公身份起兵。反秦义军选择齐楚燕赵这些国号,更多是地域认同,而非复辟六国的政治目标。 关于楚国宗族,项家并不属于正统楚国宗族,真正的宗族只有屈景昭三家。《史记》显示,项羽屠杀关中并非为了报仇,而是当时战争风气使然。项羽甚至在抓到秦将王离后未杀其家人,反而厚待章邯,说明利益和政治考虑高于私仇。 因此,反秦战争本质上是反抗暴政的农民起义,而非复辟六国战争。误解源于一些不严谨的读物,导致秦国被误看成施暴者,义军被误认为正义。秦地百姓在反秦义军入关时大多选择投降,也说明秦国短命与所谓铁血统治并不完全一致。项羽起兵后,将秦地交由章邯、司马欣、董翳等秦国老将管理,但刘邦仅用一年就夺取了三秦,秦军轻易瓦解。这表明秦朝所谓铁血,其实控制力有限。距离嬴政统一六国不到十五年,秦帝国的短命几乎是注定。 《韩非子》中记载,秦国面对大饥荒时不救民,只依靠刑法维持秩序。嬴政在位时,天灾频发,秦国不仅不救济百姓,还大兴征战。《淮南子》提到秦派五十万大军攻越三年,数十万人伤亡。秦朝总人口约2500万,囚犯数十万,百姓多受压迫。秦朝短命并非偶然,而是制度与暴政透支了国力。 清太祖努尔哈赤评价秦始皇与隋炀帝类似,认为国家覆亡非因财用不足,而是统治者骄纵不修国政所致,最终导致身死国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