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195年,刘邦叫来侄儿刘濞说:“你去做吴王吧!”刘濞谢完恩刚要走,刘邦又后悔了,于是叫住刘濞说:朕刚才给你相了个面,你会谋反,五十年后汉朝东南有人造反,这个人不会是你吧?”
刘濞吓得魂不附体,赶忙跪地磕头连声说:“侄儿不敢……!”刘邦上前扶着刘濞的后背说:“天下都是咱刘姓一家人的,希望你不要做那种事情!”刘濞大气不敢出,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可能刘邦本打算唬一下刘濞,没想到刘濞果真造反了,虽五十年没到,但刘邦的准确率高的惊人。
刘濞的父亲叫刘仲,是刘邦的二哥。韩王信投降匈奴后,刘邦将刘仲封为代王。后来匈奴侵犯代国,刘仲走小路跑回洛阳。刘仲一直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封他做诸侯国如同赶鸭子上架,何况代国紧挨着匈奴。
与父亲刘仲窝窝囊囊截然不同的是,刘濞强悍而孔武,在随刘邦平定英布叛乱时表现相当出色,于是得到刘邦赏识。英布起兵时,先攻打荆国,荆王刘贾被杀,平定英布后,所以刘邦决定让刘濞到荆国做诸侯王。
荆国是从楚国分离出来的,汉朝建立时楚国属于韩信,刘邦贬韩信为淮阴侯后,把楚国一分为二,让同父异母的弟弟刘交做楚王,从弟刘贾做荆王。所以荆国其实还是原来的楚国,而荆国人实际上还是楚人。
刘邦认为楚人轻佻强悍,一般人震不住,忽然发现侄子刘濞够格,所以把荆国改称吴国,让刘濞做吴王。刘邦封完刘濞又觉得后悔,于是才有了文章开头的场景,其实刘邦也没有其他合适人选。因为当时他七个儿子都有了封国,血脉最近年龄最合适的人也就是刘濞了。
刘邦封完刘濞不久就去世了,当时刘濞才21岁。吕后称制十五年,到了汉文帝时期,刘濞成了中年人,在吴国已经扎下了根基,但当时并没有谋反的打算。后来,刘濞的儿子到长安朝见汉文帝,逗留期间与太子刘启玩耍。一次,二人因棋路发生争执,刘濞儿子行为十分不恭敬,刘启一怒之下便举起棋盘把他拍死了。
人死后,汉文帝把灵柩送回了吴国,结果吴王刘濞又给挡了回去。他说,既然是一家人,为什么不就地安葬了?把人打死了又给送回来算什么事?汉文帝也不好说别的,毕竟一来自己有些理亏,二来丧子之痛可以理解。
从此以后,刘濞便不入京朝见了,原因显然是对汉朝廷不满,但给出的理由是生病。汉文帝不相信,于是扣押了数批吴国使者。刘濞感到害怕,担心汉文帝治罪,于是便有了谋反的打算。最终吴国使者只能说了实话,刘濞一点病也没有,就是不想来,如今怕来了被杀,更不敢来了。
汉文帝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追究了,不仅赦免刘濞,还赐了一些桌子拐杖过去,允许他不必进京朝见。这样一来,意味着汉文帝主动让步和解,于是刘濞蠢蠢欲动的心又安静了下来。
那么当时刘濞有没有造反的实力呢?还真有。
一、吴国境内有铜矿,可以自己铸钱,当时介于铸钱成本考虑,朝廷允许民间私铸或诸侯国自己铸钱,而吴国不缺铸钱的铜材料,所以财富唾手可得。
二、吴国靠近大海,可以自己生产食盐,除了自己食用,还能贩运到其他地区获利,这样又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三、吴国百姓富裕,可以用钱抵朝廷的兵役,这样一来于吴国又积攒起了大量的青壮,而这些人正好能为刘濞所用。
四、吴国与南越国交好,必要时可以得到对方的援助。
五、刘姓诸侯中有相当一部分对朝廷不满,刘濞可以将他们发动成盟友。
综上所述,吴国的势力可见一斑,加上其他有利因素,所以决定起兵造反的关键是时间,也就是说随时都可以,只是需要恰当的理由。
汉文帝去世后,汉景帝继位三年,公元前154年,刘濞就带头反了。当时参与其中的有楚、赵、胶东、胶西,济南、淄川六国,所以又称“七国之乱”。这些诸侯国叛乱的直接原因是不满朝廷的削藩。
汉景帝继位后,御史大夫晁错建议赶紧削藩,越早越好。汉景帝采纳了晁错的建议,先拿楚国、赵国、吴国、胶西国开刀。其中削楚国东海郡、赵国河间郡、吴国豫章郡与会稽郡、胶西国六个县。吴国被削得最惨,原因不外乎对刘濞对朝廷的不敬回应。
刘濞担心朝廷的削藩动作会没完没了地持续下去,把自己从大萝削成土豆丝儿,于是首先联络胶西王造反,并承诺事成后与刘卬平分天下,称东、西二帝。刘濞起兵后,其他几个诸侯国纷纷响应,战火骤起。此刻,汉景帝才意识到炉子捅大了,不该听晁错的馊主意。
事实上,汉景帝的作法并不高明,因为真正的削藩从汉文帝时期就开始了,比如参与叛乱的胶东、胶西、淄川、济南四国均是在原齐国基础上分割出来的,当时淮南国也被分成了三个诸侯国。这样的操作虽然也是从诸侯王身割肉,但又喂给了他们的兄弟子嗣,所以没疼到难以忍受的程度,而汉景帝的作法是直接上嘴去诸侯王身上啃肉,所以诸侯王们都受不了。后来汉武帝的《推恩令》,就是对汉文帝时期贾谊“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依葫芦画瓢。
西汉初年,受封的刘姓诸侯大都是一帮小孩子,随着年龄增长,他们封国的势力也在增加,当他们积攒起抗衡朝廷的力量时,必然会产生觊觎之心,所以削藩势在必行,但要用对方法。但这些问题刘邦已经预见,所以才会警告刘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