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波兰东部的一处废墟中,存活着一位男人。他从怀中拿出火柴盒,取出火柴轻轻地摩擦,只听见“咻”的一声,火柴就被点燃了。
昏暗的光线下,他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一张破旧泛黄的信笺出现在手中。他缓缓地打开信笺,动作很轻很慢,生怕自己不小心将信笺弄坏。打开后,一个个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幽暗的火光下,男人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微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读着手中的信笺。这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尤为突出,其中包含着浓浓的爱意和思念。这是一封来自他未婚妻的信笺,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早就结婚了,现在应该有一个孩子,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男人名叫阿沙廖夫,是沙俄时期的一名哨兵。如果没有爆发战争,他也不会深埋地下九年,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感慨。火柴点燃蜡烛,在这暗淡的光线下,男人缓缓地移动着身体,让自己能够依靠着墙壁,头部微微地抬起来,抵着墙壁,陷入了深深的回忆。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沙俄军队被迫卷入
战争是1914年爆发的,男人一边想着,一边用手去触碰墙壁上留下的痕迹,他拿着石头在墙上又划了一道横线。这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也能知道外面的时间。
1914年,世界正处于动荡不安的阶段,每一个国家都力求在世界历史上留有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尤其是欧洲列强们,更是磨刀霍霍向猪羊,首当其冲就要数当时的德国。
德国越发激进,其他列强当然不会让人染指自己的利益,于是双方矛盾逐渐激化,达到了一种不可调和的地步,一战就这样爆发了。彼时的沙俄也被迫卷入了这场战争,更是在后来加入了英法盟军。沙俄趁机攻打德国,谁也没有料到,这一路上无比顺利,一直打到了德国柏林附近。德国猛烈地反击,沙俄军队连吃败绩
首都出现危机之后,在前线的德国军队才反应过来,立即调取了重兵,火力全开,准备打沙俄军队一个措手不及。可没想到,沙俄军队见到了德军就跟耗子见了猫,完全不堪一击。沙俄军队不断被德军围追堵截,疲于奔命。
当时沙俄军队被德国打得一路上东逃西窜,眼看着就要被德国赶回老家了,沙俄士兵们哀嚎一片,每分每秒都在担心着自己的生命安全。
但是有一个人却是例外,那就是阿沙廖夫,因为他收到了来自他未婚妻的信笺,这让阿沙廖夫成为部队中最开心的一个人,这时他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退伍回家,然后跟自己的未婚妻结婚生子,一家人合合满满地生活在一起。想到这里,阿沙廖夫感到十分幸福,当时的他对未婚妻的来信更是爱不释手,闲暇的时候,时不时就喜欢拿出来看一看,平时也是格外爱护它。他和其他人不同,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活着再次见到未婚妻。他根本不想打仗,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这时的阿沙廖夫自然不会想到,他会被深埋地下九年,也更不会想到这封信笺会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部队炸毁军需库,沙俄哨兵被困九年
阿沙廖夫是一名哨兵,他的职责所在是看守一座地下军需库。昏暗中,阿沙廖夫缓缓地将头慢慢低下,抵在双膝之间,半晌之后又慢慢抬起头来,警戒周围。虽然不用直接上战场,但是这份任务十分折磨人。
某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到点之后,就向着山峦深处走去。等到了军需库入口处时,阿沙廖夫发现入口堆放了大量的炸药,这让他不禁皱皱眉头,心里也是打着鼓,这么多的炸药是要干什么?不过军人不该问的就不要去问,不该知道的更要小心翼翼。他还是走进了军需库,只不过在跨进军需库最后一刻,阿廖沙夫抬头看了看天空,总觉得蓝天白云十分美丽,小鸟在天空中飞来飞去。
如果当时多思考一下人生,或者临时上个厕所,会不会如今已经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了。黑暗中的阿沙廖夫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将双手紧紧相握,好像这样就能够获得到温暖,从而安慰到自己一点。他含着泪接着回忆,他永远都忘不掉当时的那场爆炸声。
阿沙廖夫按照长官的要求,清点着物资,然后在各个观察口来回穿梭,警戒四周。一圈下来 ,阿廖沙夫便端坐于桌椅之间休息一会。他拿出未婚妻的信笺细细地品读,脸上挂着对幸福生活的憧憬,眼神中的盼望更是望眼欲穿。突然一阵山崩地裂的爆炸声响彻云霄,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流,直接把他活活震晕过去,周围空气中弥漫着沙石、瓦砾、还有黄土,仓库中的蜡烛更是摇摇欲坠,不一会儿全部都熄灭了,与此同时摇晃也停下来了。
如果不是那场爆炸自己就不会被震晕了,也不会错过向外求助的机会了,阿沙廖夫不禁抿了抿嘴。
这场爆炸是上头的人命令下来的,迫于节节败退的压力,士兵们要将重要物资带回国内,带不回国的就炸掉,或者就地掩埋,以待整顿一番之后,可以卷土重来。将军需库一举炸毁,这样德军也无法将它们找到,就会无功而返。只是这个命令下来的太“着急”了,警卫们匆匆离去,唯独留下了仓库内的阿沙廖夫在洞中不明真相。
在点燃导火线之前,军需库入口处的警卫对着里面大喊大叫,可惜一直没有人回应。其实这也怪阿沙廖夫耳背了点,加上军需库太大了。最后警卫们就点燃了导火线,只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隆声,阿沙廖夫被直接活埋了。沙俄哨兵被困绝望,拼命呼救毫无作用
不知过了多久,阿沙廖夫才从昏迷中缓缓晃过神来,他先是微微地动了动身体,发现仓库内没有一丝光亮,周围更是静得吓人。
信笺!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慌忙地起身准备摸索,发现就在他自己手中,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于是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细细地将信笺叠放好,放进衣服里面,再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火柴,一路摸索找到根蜡烛后将它点燃,拿着点燃着的蜡烛慢慢地向着隧道入口中走去。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泥土、沙石还有杂草,隧道里更是静得连他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阿沙廖夫越靠近入口,心里更是越发打鼓,没有来的一阵阵心慌,终于磕磕绊绊地到达了目的地。眼前的景象让他的恐惧、无措、绝望等情绪落到了实处,只见黄土和岩石错杂地重叠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
阿沙廖夫彻底慌了,他还要回家跟自己的未婚妻结婚呢!家人们都在等着他回家呢!他猛地扑向这坚实的土墙上,拼命地拍打着它,嘴巴更是紧贴着土墙,朝着外面嘶吼,手也开始疯狂地扒开碎石,企图让外面的人知道还有人被困在里面。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阿廖沙夫不定地扒着黄土和岩石,哪怕他已经站不住了,还是在坚持着,双手也被岩石割得鲜血淋漓,指甲缝里也充满了黄土和小碎石,但是他心中还有着一个执念,他必须活下去,他必须回家。可是由于军需库太深了,所以沙土每次挖走一点,都会有新的落下来。最后,阿沙廖夫还是没能挖开出口。
刚刚开始,阿沙廖夫根本不能接受自己被困在这个方寸之地,每一天都朝着上面呼喊,希望有过路的好心人能够听到声音,然后把自己救出去。然而,每一次他得到的都是死一般的寂静,这个地下只有他一个人,他好像是被全世界所遗忘了。每一次都嘶吼到筋疲力尽,不得不让阿沙廖夫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沙俄哨兵通过信笺,重拾生活的希望他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来到隧道口,那天,自己像完成任务一样,麻木地结束了向外求助,就累瘫倒在地上,他呆呆地望着这堵坚实的土墙,自己真的要这样坐以待毙吗?娜塔莎?对了,娜塔莎还在等着自己。阿沙廖夫将手伸进衣服里摸索出已经破旧不堪的信笺,看着信笺上娜塔莎对自己吐露的爱意和思念,心中燃烧起来了一定要活下去的信念。
此时,阿沙廖夫一改之前的颓废,整顿自己一番后,自己的肚中早已经饥肠辘辘了。阿沙廖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所携带的干粮早已经吃完了。他缓缓地起身,沿着隧道一路走回仓库,准备去找一些吃的。
而此时的仓库内更是一片狼藉,满地沙石和黄土,甚至空气中也是尘土飞扬,阿沙廖夫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大块的岩石,向着仓库内走出。阿沙廖夫停在一堆被黑色麻布堆在中央的东西面前,将麻布用力掀开,发现很多木箱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这里。
凭借着自己的直觉,阿沙廖夫敢肯定这就是自己需要的物资。经过猛地一通撕扯,果不其然,里面装满了饼干和炒面,以及成箱的肉食罐头。阿沙廖夫眼看着这些成山的食物,两眼冒着金光,虽然自己已经饿到站立都很困难,但求生的本能让他重新振作了起来。打开罐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很快,阿沙廖夫就吃饱喝足了,借着吃饭的劲,他还陆陆续续地找到了数万套军服和日用品。太好了,我可以在这里好好活下去了!阿沙廖夫对着上天又是一阵感谢,感谢上帝,在自己最后一刻也未曾想到抛弃自己。
之后,阿沙廖夫更是有了更加胸昂的斗志,为了保持仓库内的气体交换,他在墙上挖了好几个通气孔。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可以一帆风顺的时候,水成为了他最大的难题了。他身上唯一的水源还是他从地上带下来的军用水壶,只是经过这场大爆炸,他的水壶早已已经被毁坏了。
为了能够活下去,阿沙廖夫就开始寻找水源。根据自己多年的从军经历,阿沙廖夫在一处潮湿的石壁上,发现了地下水的痕迹,这样的发现让他激动不已,于是他顺着这处石壁,在下面用尖锐的石块凿出一个小坑,用这个小坑积攒石壁上留下来的地下水。由于爆炸产生了很多灰尘,所以一开始水都是黑色的。时间久了,地下水就越来越干净了,阿沙廖夫就这样孤独地在地下废墟中生存了九年。
虽然一切都准备齐全了,但是地下的生活远没有想象得那么容易。阿沙廖夫每次快要失去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他就把自己珍藏无比的信笺掏出来,一遍又一遍地细细品读,想象着自己也许明天就走出了这里,回到了故乡,未婚妻也风风光光地嫁给了自己。
这一次次美好的幻想都给了阿沙廖夫很大的鼓舞,一次次将他从生死的悬崖绝壁中拉了回去,让他干枯寂寥的心得到再一次的灌溉。
为了能够随时以最好的面貌迎接自己的未婚妻,阿沙廖夫通过通气孔的明暗变化,来判断一天中的白天夜晚,每天换套军装,然后安排自己适当运动,同时还在石壁上用横线凿刻出过去的日子。一个人困在这里,长时间没有人可以对话,阿沙廖夫为了缓解无聊,尝试着给一些物品命名。 这些物品成为了他的“好朋友”,没事唠唠家常。这些物品中,也有他的“妻子”,阿沙廖夫拼命呼喊妻子的名字,只有这样自己才能保持正常人的思维。换个人,怕是早就自杀身亡了。
凭借着这份浓浓的情感,阿沙廖夫在地下废墟中,硬生生地熬过了九个春夏秋冬。
九年后重见天日,踏上回家的旅途
浑浑噩噩下就来到了1924年,一位名叫波伦斯基的旧沙俄军队少校,在战败后为了能够向波兰当局表现自己,所以带队指认了当时的军需库。
经过上百人的合力挖掘,隧道入口终于重见天日了。然而这么大的动静,主人公阿沙廖夫怎么可能听不见呢?他一听到巨大的声响,就立即起身,将自己的枪杆子端在怀中一路弯着腰,朝着隧道入口方向低吼。虽然九年过去了,阿沙廖夫仍在坚守着仓库,他没有忘记一个军人的使命。
就在双方准备开始火拼之时,阿沙廖夫看见数十名穿着陌生军装的士兵拿着枪对着自己,而阿廖沙夫在他们眼中,除了身上穿着异常干净的军装之外,整个人就像一个野人一般,满脸胡须,头发脏乱不堪。阿沙廖夫对此情此景感到十分意外,从对方口中得知自己的国家早已成为过去时,但是军人的天职让他将这些企图侵略自己领地的士兵驱逐出去,最后波伦斯的到来,让他彻底地相信了这个事实。
在他们的帮助下,焕然一新的阿沙廖夫踏上了回家的火车。结果如何也无人知晓,只知道阿沙廖夫坚持九年,这种毅力让人佩服。而他与未婚妻的真挚感情也让人无比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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