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了浙江巡抚的担子,拖着病重的身体与谭纶一道来到了江苏,来找赵贞吉借粮。
而这时被谭纶请来给我医病都名医李时珍也前来给我诊脉。看到他,我立马就想到崇安建德两县灾后很可能闹瘟疫,赶紧请李先生去浙江教受灾百姓采药避瘟疫。
如我所愿,李先生一口就应了。
奈何那个曾经对我侃侃而谈阳明心学的赵孟静,这时候居然对我阳奉阴违的,口口声声说借粮,但就是不用心筹粮。
李时珍看到赵贞吉口口声声关心我的病情,还以药方的名义劝他给我筹粮百船。
李先生真的是医者父母心。他对我的评价也很高,说我是知人善用,实心用事。说我以用戚继光逐倭寇于国门之外,东南得定。修海塘减赋税,鼓励纺丝经商,百姓得安,这些功劳,绝对是名垂青史的能臣。
他也为我已经缷任浙江巡抚还为浙江百姓借粮而感动,但他认为恩师之势已经到了头,不希望我在为恩师党内立功去抵那些贪官污吏的过。
唉!我只得如实回答他:恩师对我有知遇之恩,更有守全之意。天底下任何人都能倒严,唯我不能。我情愿不做名臣,也不会去做小人。
赵贞吉自然不会按李先生的药方为我筹粮,他背过李先生说我既然跳出了浙江那个漩涡,就应该立即抽身。而且他认为我来找他借粮就是给百姓与朝廷做样子。
唉!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势利了,我只得告诉他我辞去浙江巡抚非我本意,这时他立马就解了其中意,说是浙江发生那么大的事,任谁在内阁,都容不下我了。
但他还是把不能借粮给我的原因告诉了我,与我猜测的不出两样,是裕王党和严党。
唉!
我知道裕王爷底下的这些人是想看着严党把浙江搞乱了,然后逮住机会扳倒严党。
小阁老等人才不管乱不乱的,他们只想利用灾民没粮,按朝廷的国策随意低价兼并土地进行改稻为桑,然后再乘机敛财。如果浙江真的乱了,那人家小阁老杨金水等人直接拿我们是为推行国策来说事。
而我是浙直总督,是维护当地和平的 ,如果浙江乱了,倭寇来了,浙江失了,那我只能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
没辙,我只得以浙直总督的名义向他调粮,并让他乘机多发一些到浙江用于救百姓。有时候,这权是能用就必须用。
粮借到了,浙江那边的消息也传到了,新上任的浙江巡抚高翰文,居然在商议他提出的“以改兼赈,两难自解”的灾后重建会上晕倒了;而且崇安县还出现了通倭大案,新任崇安知县海瑞被派去砍人。可海瑞并没有杀人,那这案子恐怕就是有内情了。
而且本应属于宫里的织造局,居然还带着粮食到崇安,要用灾民急缺的粮食来低价兼并他们的土地。
这都不得了了,这郑泌昌何茂才两个畜生都疯了,为了自保连皇上脸上都敢泼污水了。
谭纶谈到倭寇的事情,我立马就想到郑何二人得知海瑞不按他们意愿砍百姓后,就有可能杀人灭口。谭纶也想到了,他劝我立马去崇安镇住大局,但戚继光的军报也早就到了我的手上,浙江灾情一起,倭寇就开始聚集靠近,我只得前去戚继光大营。让谭纶带着我总督府的调令前去浙江崇安镇住大局。
不过很快我就得到消息,高翰文晕倒是因为他不肯与严党同流合污,所以就中了郑泌昌何茂才沈一石的美人计,被人家要挟上了。
而那所谓的通倭,则是何茂才一手策划的。
顾不上其他了,倭寇已经来了,我们必须反击了。这时候筹备军需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而年初推行的改稻为桑也已经推行不下去了,就算推了,刚种的桑苗也产不了丝织不成绸缎卖不了钱。
所以我知道朝廷把此次抗倭大战的军需寄托在了沈一石身上。
军需是送来了,而且是高翰文送来的,并且告诉抄沈一石的家没抄到多少银,这个我知。高翰文是书生,他不适合于官场,更不适合在严党内生存,但他是有爱民之心之人,在浙江也能按照我在路上与他的嘱咐而行。所以我劝他回去后就主动找锦衣卫请罪。
这时,皇上就又来密旨让我去浙江推行国策筹备军需,浙江一团糟,严世蕃的人,宫里的人,徐阶的人搅在一起。而且最重要的是百姓刚经历大灾,首富刚被抄家,就算我在浙江,也未必就能筹到钱粮,还有可能误了抗倭大计。
但我不能抗旨,所以在倭寇围台州而攻桃渚时,我听取了戚继光的战术,自己领兵守在台州,戚继光带并埋伏在龙山展开了与倭寇的决战之局。
其实戚继光本是执意送我回杭州的,我只得告诉他浙江之局与朝廷之局,为了抗倭大计,我只能在前线。
因为我坐镇部署,戚继光指挥上前线,我们与倭寇决战的第一仗,就赢了。这时候我又接到了皇帝召我进京的密旨。
迎着炎热骑着快马进了京,在朝房里喝了几杯茶水还没顾吃饭就见了皇上,连累带饿之时,皇上就让我看从沈一石家抄出来的账册。
路上我猜出此次皇上急召可能与沈一石有关,但实在没想到沈一石会把为织造局服务20来年以来,与宫里与当地官员的账目都留给杨金水。
我没拿过他的钱,所以我向皇上请罪,失察误国之罪。
可皇帝一下子就把剑指向了恩师严嵩,说误国不是我,是内阁首辅,还一再地逼问我五月浙江新安江决堤之事。
于私,严嵩是我的恩师,必须保;于公,现在大明各地灾祸频发,倭寇鞑靼在外时不时地起事,此刻不是兴大狱之时刻。
这样想,我也这样奏,并一再强调,皇上比我更了解恩师,他不是过度贪婪之人。
谁知皇帝居然让我带着这些账册去见恩师,用意就是试探恩师是不是我与他认定的好人。
我见了恩师,恩师没看账册,并说我应该送宫里,因为里面牵扯到制造局,只有皇帝能看。还一再表示不要让别人知道我送这些给他,而且为了我,他打算连皇上都瞒着。
恩师还是护着我的,不过他也是流露出了让我养寇自重之意。
离了京城来到浙江,就碰到了赵贞吉,他是皇上新任的浙江巡抚,他接我在浙江的那个烂摊子,并给我筹备军粮。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为了不误我的军国大事,他听从了杨金水的意见,把本应查抄收归国库的沈一石的织造坊 ,私自卖给了我的同乡,把我同乡付的定金当做军需送到了前线。
用着这些从我向党军身上骗来的军需上战场,我是真的想战死得了,这样老家人也不用拆了为我而建的那三座牌坊。可曾经在决堤时救过的浙江子民,如今被海瑞送来当义军的齐大柱等人,拼命救下了我。
在最后与倭寇对峙的时刻,戚继光根据天时给出了最佳的作战方案:趁着大雨后的大雾,对倭寇发起奇袭。
这时候我想到了刚收到的严世蕃的谢情信,他在信中一反常态地放低姿态嘱咐歇战;上次在北京,恩师也对我说让我为了我自己也该歇战了。我也想到了皇上,他说让我去打,他砸锅卖铁也会供军需。
想了很多很多,我深知战机稍逊即使,我与倭寇打交道这么些年,从使计斩杀徐海,到本想利用汪直来控制倭寇,可汪直被杀又引起的倭寇泛滥。
这倭寇已经祸害沿海居民太久了,如今的官场也已经是一团糟,我没有必要拿沿海居民的生命来钓着倭寇换取自己的功名利禄。况且此时朝廷从各省调来的援军都以到位,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所以我按戚继光的意见部署命令下去,经过戚继光等将士的浴血奋战,我们赢了,终于把倭寇赶出了浙江。
之后我就以病倒的原因请辞回了家。
回家途中,我还是赶去见了见那个海瑞海笔架。
主要是他因为与上司赵贞吉不合,提交了辞呈了,我想劝他不辞官,我还是浙直总督,不想我还在任时让部下这么个人辞官而挨百姓骂。我也想让他去我的老家安徽任知州。
尽我所能为家乡找一个好的父母官,也算对得起他们为我修牌坊了。
顺便也谢谢他维护了我的清誉,之前我生病,写信让儿子来军营,一再嘱咐他沿途不要惊动官府。结果他第一站就让崇安县接待,幸好海瑞当机立断,派人把他当冒充的胡公子给我押送了过来,也就少了沿途打搅官府之嫌。
更要谢他的,是他给我送来了齐大柱等崇安义民,我的命都是他们救的。
只是他同意了不辞官,但随机提起了条件,说崇安灾后百姓苦,请我上奏免除崇安三年税赋,二是不愿意去安徽,要求去江西分宜,要去做严家人的父母官,盯着严家。
第一我应了,为民着想,岂能不应。第二个我不能应,海瑞他只是一夏县令,如果上面的人都抵兑他,他屁事都干不了。但他执意,那我请赵贞吉上书奏明,我不做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