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六年(1621年)三月,努尔哈赤进驻辽东之后,便开始大力推行“豢养尼堪”的政策。
他还曾一再谕告汉民:“我方以民少为恨”,滥施杀掠,尽管可以抢到许多财宝,但很快就会用完,哪能像让汉民安心种地建房经商的利益这样长久”。
那么,话说到此,第一个问题也出现了,即努尔哈赤所谓的“豢养尼堪”政策,到底又是些什么东西呢?
首先是,努尔哈赤曾一再下谕,不许女真将士压迫汉民,敲许钱财,贱价抑买。他还于天命六年(1621年)十月二十五日,特别下谕说,我为政清明,皇天眷佑,将尼堪皇帝之河东之辽东地方给我。现今女真,尼堪皆是汗之国人,我等之编户迁来之旧女真,不要将尼堪认为是他国之人,夺取粮食、衣服、草、打过粮草制下之草秸子,不要夺杀猪鸡,尔等如果犯抢压偷盗之罪……该杀者依法处死,该治罪者罪之。
比如,这期间,八旗中的颜珠瑚牛录的三人抢夺汉民的猪,宰杀食用,三人便杀了一人,判刑二人。
当然,对效力后金国的汉民,努尔哈赤更是一再嘉奖和重赏。比如,天命六年五月二十七日,盖州汉官派人送来金太宗完颜晟天会三年(1125年)铸造的钟,努尔哈赤十分高兴,便赏了送钟人官职。
总之,努尔哈赤总以为通过实行上述“豢养”尼堪的政策和措施,就可以征服辽民的心。让他们感恩戴德,争作顺民,一心一意为他效力。
谁知,他这个美好愿意却是最终彻底落发了空。
广大辽东汉民不但没有感谢他所谓的“豢养”之政,不杀之恩,不依照努尔哈赤的规定毕恭毕敬,甘作牛马,反而是随着努尔哈赤统治的持久,税赋的加重,强行频繁迁徙等,辽民怨声载道,努气冲天,进而频频出现大规模叛逃或起义活动。
努尔哈赤对此自是不解。
因为对于不断强大起来的女真族和努尔哈赤,这绝对是一个很强大的伪命题。依努尔哈赤的认知水平自是理解不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懂,在辽东汉人的认知中,建州女真6万族人可以久住建州、海西地区(因为他们都是女真族),耕牧渔猎,采摘松参,马市互贸。
即便是在其强大之后,即便是脱离了腐朽明王朝的统治,不再受明王朝巡抚、总兵、副将、游击等的鱼肉盘剥。在这种情况下,更是完全可以与辽东汉人平等交易,互助互利,各自平静的生活。
可是,他们却冲进辽阳、沈阳、广宁,挥刀射箭,杀死了数十万计的明朝官军和商人士民。并且,由此带来的灾难又不仅仅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更是千千万万家庭的毁灭。妻离子散,沦为阿哈。
所以,要让这些劫后余生的辽民心甘情愿地欢呼英明的努尔哈赤万岁万岁万万岁,那真不是视比登天还难。
况且,侥幸活下来的辽民,也并未得到努尔哈赤的任何恩德,反而要遭受非常严重的民族压迫和盘剥。
还有,所有辽民必须“剃发归降”,改成女真发式,不剃发者,杀。但几百年来,乃到一两千年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不得擅改,已经深入汉民之心。
至于“各守旧业”、“计丁授田”等政策,也含有严重的民族压迫和民族歧视的内容。而更为严重的则是,虽然有严禁欺凌汉民的“汗谕”,但并不能从根本上制止八旗女真将领以征服者、战胜者的姿态,在后金国内横冲直撞,胡作非为,掠夺他人人畜财帛,逼民为奴,草菅人命,鱼肉辽民。
这一切,都把辽民推向了水深水热的地狱,他们又怎能长期忍受,俯首帖耳,任人宰割呢?
而这一切,又恰恰是以征服者姿态出现的努尔哈赤所完全不能理解的。
所以说,当辽东汉人以逃亡、投毒、袭杀后金兵以及如火如荼的暴动等多种形式,来纷纷起来抵制后金国的错误政策,反抗后金的暴戾统治时,对此,无法理解的努尔哈赤只有愤努和仇恨。
天命十年(1625年)十月初三日,努尔哈赤最终还是下达了开始对汉民进行甄别之后进行严厉处置的决定。
这也表明,他要举起屠刀开始大肆屠杀后金的辽东汉民了。紧接着,便是大批后金汉人被杀头,甚至许多贤良之书生也被杀害。大批的辽东汉民在努尔哈赤的屠刀下一丧生,其余幸存者又被很快编入到农庄。从此享受奴隶般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