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怕，我是土匪！”

1970年5月1日这天，内蒙古固阳县的公安战士们，正在公安局内列队操练，忽然间看到一个老头提着机枪向他们走来。

战士们立刻警觉地停止训练，可老头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大家见状都很吃惊，纷纷向这位老头跑去，做好制服他的准备。

老头也有些慌张，却还是畏畏缩缩地放下枪说：“大家不要怕，我是土匪。”

这老头莫不是疯子，都什么年代了，还土匪？干警在心里嘀咕道。

等听完这老头结结巴巴地自述，公安干警们才意识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就是十几年前剿匪的漏网之鱼——张贵生。

说起这张贵生，他曾经是土匪王毛仁最忠实的小弟。

他们两个人早年都是苦命的孩子，走投无路之时便做了土匪，这之后，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抗日战争时期，他们还曾加入过傅作义的麾下，正经抗日打仗的事没做几件，坏事倒是做了一箩筐，当地的百姓们对他们恨之入骨。

日本投降之后，他们又选择投奔赵炽昌，继续光明正大地祸害百姓。

1949年，王毛仁看风头不对，连忙跟张贵生一溜烟地逃回了老家。

回到老家的他们也不消停，和其余的投奔者小舅子马二虎、贺参谋、李排长、赵德胜等人重操旧业，又干起了往日的勾当。

一年后，解放军开启了大规模的剿匪行动，王毛仁重新组建的土匪队伍首当其冲。他们人数虽然不算多，只有百来个，但几个领头的人有些谋略和枪法，居然也能从解放军手中逃脱。

不过百来人对正规军，实在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几场对峙下来，他们还是有点难以招架，许多土匪在战斗中丧命。

眼看着打不过，他们决定先逃到山里躲一躲，但贺参谋和赵德胜不是本地人，对这里的环境不够熟悉，再加上马跑得不够快，落在了后边，直接被解放军击毙。

这下子，王毛仁的土匪队伍受到重创，他的身边也只剩下七八个人，而且再加上四处都是追捕他们的解放军，所有人也都垂头丧气的，看不到任何希望。

最先坐不住的是李排长：反正被追到也是死，倒不如自己偷偷逃跑，说不定还有生还的机会。

只是他的如意算盘并没有变成现实，他逃跑没几天就被发现了，被解放军们当场击杀。

曾经风光无限的土匪头子，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倒真称得上大快人心，罪有应得。

没过多久，王毛仁的小舅子马二虎，也有了别的心思。

他也不愿意一直跟着王毛仁逃亡，便找了个机会，说：“姐夫，我都半个月没有碰我老婆了，我得回去跟她亲热亲热，不然的话我不放心，万一有人乘人之危怎么办。”

说完他就顺便放下枪，想要离开。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王毛仁，他没想到自己的小舅子也是这样，关键时刻临阵脱逃。

他当场就掏出手枪，对准了马二虎：“连你也来拆我的台，是吧？”

幸好有旁边的土匪上前去夺枪，这才让子弹打到了门框上，没有打到马二虎的身上。

马二虎虽然躲过了一劫，但也是吓得不轻，他直接跪在地上求饶：“求姐夫开恩呀，我真的只待一晚上就回来。”

王毛仁看他态度挺好的，再加上也有其他人为他求情，索性同意了他回家的请求。

只是刚回到家中，马二虎就向人民政府自首了，不仅暴露了王毛仁他们躲藏的位置，还将自己家里的机关枪直接上交给了政府。

一番教育之后，马二虎得到了从宽处理。

而另一边的王毛仁等了许久，也未见到马二虎的身影。他惊觉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立马带着剩下的人离开藏身之地。

而他们刚离开没多久，解放军就到了，只是碰巧晚了一步。

虽然又捡回了一条命，但这些人还是开心不起来，因为这样的事情可能一直会发生，他们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不分白天黑夜地到处逃窜。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吃的和喝的，只能靠抢。遇到有人骑着毛驴牵着马，便直接将马杀了分着吃；遇到准备外出谋生的老乡，便直接抢走了人家的干粮……

他们就这样一路抢吃的喝的一路跑，只是这样做也一路留下了线索，解放军们很快就追上了他们。

面对解放军，王毛仁他们也立刻骑着马钻进山林里，又有人受不了了，选择偷偷离开。

这下子只剩下王毛仁和张贵生两个人了。

他们两个人更是提心吊胆，每天像丧家犬一样到处跑，白天不敢进村，晚上只敢随便找个山洞过夜，然后就继续赶路，居然一口气跑了三天。

他们松了口气，以为短时间内解放军应该追不上了，于是选择停在了一处山脚下，让马儿也吃草休息。

只是休息的时候，王毛仁也不敢彻底放心，他让张贵生去前面放哨。没多久，张贵生就突然跑回来，说：“大哥，解放军他们已经追来了！”

他们一边震惊，一边慌慌张张地再次逃跑，这次甚至来不及把剩下的行李都带走，就直接骑着马又钻进了林子里。

就这样，他们把自己的所有家当：步枪，手枪，100多发子弹和望远镜，都丢给了解放军。

四处逃窜的日子居然也又过了一年，这天，他们两个来到了乌拉山的大坝沟。

因为外边在下雨，所以他们就找地方躲雨睡觉，把马拴在了附近。醒来之后却发现，马丢了。

“栓的好好的马不见了，那肯定就是被别人牵走了。”王毛仁说。

“不要慌，估计马不会走远，我有办法让它回来。”张桂生说完，便吹起了口哨。

听到不远处马的嘶叫，他们决定去看看情况。

到了那里，他们发现有一个牧民打算过来牵马，也不敢轻举妄动，观察了一会儿，才决定开枪吓唬他一下。

这样一来，两匹马也回到了他们身边，只是仔细看就能发现，马背上缺少了马鞍。

原来这个牧民警惕性很高，不仅扔掉马鞍来降低他们两个人的逃跑速度，而且还立刻到公安大队，告知他们的行踪。

解放军们立刻出发，很快就追上了徒步逃跑的王毛仁和张贵生。

一番交火之后，王毛仁腿上便中枪了，还是张贵生费尽力气将他弄到了山洞里，他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王毛仁嫌自己是个拖累，让张贵生自己逃。只不过他很仗义，没有抛下王毛仁，反倒一直照顾着他，直到他把伤养好。

这之后，他们选择装作乞丐一路逃窜，本打算在冰上渡过黄河，谁知道那年冬天，黄河没有结冰。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们两个决定兵分两路。

写在最后

因为王毛仁名声在外，许多人都知道他，一有些风吹草动，便会有老百姓报告他的下落。

1951年年底，解放军终于在大白山一块石头上发现了王毛仁，上一秒他还正在晒太阳，下一秒就身中数弹而死。

相比较而言，倒是张贵生捡了一条小命。

他本就是个无名小卒，再加上装扮成乞丐一路乞讨，来到伊盟达拉特旗的村子里时，还选择隐姓埋名地住了下来。

最后，他不仅通过“助人为乐”当上了村干部，而且还因为身材魁梧而娶了媳妇。

只是之前的经历让他每天都寝食难安，提心吊胆，更是常常被噩梦惊醒。

1970年，张贵生终于受不了了，选择主动来到公安局自首。

虽然最后张贵生被判处7年有期徒刑，但是他终于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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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纳

责任编辑：池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