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202年,项羽在垓下遭遇了兵败。尽管他没能带着大军突围,但项羽毕竟是项羽,以其无与伦比的勇气,他依然凭借一己之力杀出重围,最终来到了乌江边。
当时,乌江的亭长劝项羽上船:“江东虽小,地方有千里,人口有数十万,足以称王!请您赶快渡河吧!现在这里只有我这里有船,汉军来了也过不去,追不上您!”
项羽听后说:“天若要亡我,我过河又能去哪里?当初我和江东的八千子弟渡江来打天下,而如今只剩下我一人。即便江东的父老乡亲不怪我,我又怎么能抬得起头去面对他们呢?”说完,项羽力战之后,自刎而死。
项羽虽败,却英雄气概令人钦佩,声势壮烈,令人敬仰。
因此,千百年来,人们一直争论不休:如果项羽“脸皮厚”一点,回到江东,还能否有机会重振旗鼓?
一些文学家,比如李清照、杜牧等,认为项羽如果回到江东,依旧有机会“卷土重来”,甚至重新夺回天下。
而以王安石为代表的另一派文学家则认为,项羽的大势已去,即使他回到江东,也没有多少机会。
那么,按照现有的历史资料来看,项羽如果回到江东,是否真有可能东山再起呢?
项羽和他的叔叔项梁起兵时,就以江东的子弟为基本力量。项梁本是楚国贵族,原先被流放到关中。后因杀人事件,他和项羽一同逃到吴中避难。凭借项家显赫的声望和项梁、项羽个人的魅力,项梁、项羽在江东迅速崭露头角。
吴中的贤士纷纷归附于项梁,他几乎掌管了吴中的所有重要事务。同时,项梁还暗中以兵法来管理宾客和子弟,筛选出有军事才能的人,秘密培养了自己的军事力量。
随着天下大乱,项梁在江东起兵,召集了吴中的豪杰,成立了许多军事职位,为自己培养了核心班底。之后,项梁和项羽率领八千江东子弟渡江,开始了他们的征战之路。
由此可见,项家在江东有着极高的威望,深得当地百姓的拥戴,江东也成为了项家的坚实后盾。
那么,项羽如果回到江东,是否可以凭借这个“基本盘”重新崛起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首先需要了解:当初,江东的子弟为什么会成为项家的“基本盘”?
实际上,项家在江东并没有深厚的历史根基。江东原本是春秋时期吴国和越国的地盘,直到战国末期,楚怀王时期,楚国才吞并了越国,开始统治江东。
随着楚国的衰落,楚国的遗民纷纷逃往江东,尤其是楚国灭亡后,许多楚人逃亡到了江东。江东的地理环境让它成为了楚人和越人聚集之地。
对于楚人来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信念根深蒂固。而越人,尽管与秦国并无直接恩怨,但在秦始皇时期,越人也因强制迁徙和改变习俗,对秦国产生了深深的仇恨。尤其是秦始皇挖掘吴越王陵,更加激起了当地越人的愤怒。
所以,江东的楚人和越人,都对秦国有着深刻的仇恨。项家虽起初在江东没有根基,但由于项燕是楚国最后的抗秦英雄,项家逐渐成为了江东反秦的旗帜。
因此,江东之所以成为项家的“基本盘”,并非项家在当地有深厚的恩德或历史根基,而是因为当时江东地区的反秦情绪特别浓烈,江东人民因而聚集在项家周围。
如果项羽回到江东,重新振兴反秦斗争,也许会有一线希望,但如果要再次与刘邦作战,江东人真会全力支持项羽吗?
如果江东的百姓像之前那样支持项羽,项羽是否足以重新称王呢?
江东确实不乏英雄人物。自春秋时期起,吴越地区的步兵就以“轻死矫勇”闻名。而江东独特的地形,水网纵横,使得后来许多人凭借江东地区割据一方,抗衡中原。
如果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天下割据,江东的地理优势可能足以再造霸业。若是三国之后,江东或许能成为一方强国。
许多文学家,如杜牧等人,认为项羽回到江东有机会“卷土重来”,或许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
然而,到了项羽兵败垓下时,江东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具备割据条件。
春秋时期,天下大乱,江东凭借其地理优势,确实有可能成为一方霸主。但此时,刘邦几乎已经占据了整个天下,项羽仅凭江东一隅,根本无法与刘邦抗衡。
而且,当时的江东并没有像后世那样富庶,经济基础薄弱。更重要的是,当时的造船技术远不如东汉以后发达,水军只具备运输能力,根本无法控制水域。
所以,项羽即便回到江东,凭借当时的条件,恐怕也“不足以为王”。
更何况,江东人民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当初,江东的楚人和越人都支持项家反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项羽与江东的越人关系恶化。尤其是项羽在分封诸侯时,并未善待越人,导致越人选择支持刘邦。
至于江东的楚人,他们支持项家是为了复楚、灭秦。然而,项羽亲手杀了楚怀王,而刘邦同样是楚国旧将,参与过为楚复仇的斗争。刘邦以“为楚复仇”为旗号,东进打击项羽,楚人又怎能支持项羽与刘邦再次对抗呢?
而且,刘邦的安抚政策使得项羽即便回到江东,也无法获得广泛支持。
如果项羽试图再次领导江东,结果注定会是瓦解与分化,他不可能重振旗鼓。
项羽虽然具有卓越的军事才能,但他败给刘邦绝非偶然。在战争中,项羽有多次轻易击败刘邦的机会,但都未能把握。此时再讨论是否有可能通过过江东“卷土重来”,已经毫无意义。
项羽曾经遭遇了许多叛变,包括他身边的亲信英布、范增等人,也都背叛了他。在这样的背景下,谁还能帮助项羽“卷土重来”呢?
楚汉战争充分证明,项羽无论在用人、治理还是战略上,都远远不及刘邦。即便回到江东,只要项羽依然是领导者,也没有任何机会。
有专家和朋友指出,项羽回到江东,或许能够坚持一段时间,但最终也只能“肉袒牵羊”投降,得到一个体面的结局。但这种猜测无疑是“想多了”。
如果换个角度,刘邦可能暂时投降,但项羽绝对不会对刘邦手下留情。即使连韩信、英布、彭越这些曾为项羽效力的人,刘邦都不放过,又怎会放过项羽呢?
总之,在犯下如此多重大错误的情况下,再讨论项羽是否能在乌江“卷土重来”,毫无意义。即便他过了乌江,即便回到江东,也无法再度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