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一百单八将中,有四位曾被充军发配,他们分别是玉麒麟卢俊义、豹子头林冲、行者武松和铁面孔目裴宣。前面三人曾因为奸人的陷害差点死在充军途中,熟读《水浒传》原著的读者大多能背出他们遇险的过程。而铁面孔目裴宣则是通过火眼狻猊邓飞口中的简单叙述带过:“本地人都叫他铁面孔目,他能用枪、棒、剑和刀,智慧和勇气都足够。因为朝廷要惩治一位贪污腐败的知府,找了他刺配到沙门岛,他路过这里时,被我们救了。”刺配到沙门岛几乎是去无回头之路,那位贪污的知府并没有必要在途中下手,而卢俊义、林冲和武松若不是有外力救援或自己反击,必定会死于“途中病亡”。
卢俊义是被浪子燕青所救,林冲则得到了花和尚鲁智深的帮助,只有武松依靠惊人的力量、胆量和武功,自己闯出了一条生路。有人说,面对同样的绝境,卢俊义和林冲的表现远不如武松。若从结果看,的确是武松的表现更具英雄气概。武松看到解差的人在暗中商议,便意识到这一趟可能不会平安,便趁机冷笑着吃了两只烧鹅。看到解差的人和蒋门神的徒弟眉来眼去时,他已经准备好反杀。反观卢俊义和林冲,他们面对当头劈来的水火棍,毫无反抗之意,眼泪满面地等待死亡。林冲甚至开口求饶:“我与你二位无冤无仇,你们救我,我死后定不忘!”卢俊义虽然没有求饶,但也低头等待痛快的结束。 董超和薛霸的武功较弱,他们手中的水火棍被鲁智深的禅杖打飞,燕青的弩箭也让他们毫无反应。鲁智深若要杀掉董超薛霸,轻而易举。然而,卢俊义和林冲的武功也不差,若单打独斗,他们不一定会输给武松。那么,为什么武松能逃出飞云浦,而卢俊义和林冲却不能在树林里拼死一搏呢?这个问题并不容易回答。面对董超薛霸,卢俊义和林冲已丧失了反抗的勇气,而在飞云浦遇到四个杀手时,他们几乎没有生还的机会。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简单化:如果卢俊义和林冲像武松那样吃了两只熟鹅,他们是否有足够的体力去反击并逃脱呢? 《水浒传》原著中的细节告诉我们,武松的智商和情商都高于卢俊义和林冲,人缘似乎也更好。武松不怕打,但为了保存体力,他也懂得假装认输:“牢狱中的狱卒拿起竹片,打下来如雨点。武松知道这不是打头,便不得不屈服。”他已经明白,不管他是否认罪,自己最终的“罪名”都是定了的,因此他选择了不吃亏,保持体力,等待机会反击。若不是金眼彪施恩通过大量银子打通关系,承诺会让他得到轻判,武松早就逃了。武松的“认怂”实际是为了越狱,这种心机和智慧,是卢俊义和林冲所缺乏的。正因为施恩和老管营的全力周旋,武松在飞云浦才得以保存足够的体力。而林冲就不同了——开封府虽然没有置林冲于死地,但他吃了二十棍后,伤得很重,再加上酷热天气,几天的路程几乎让他失去了所有力气。“林冲初吃棍时,倒也没事,但接下来的几天里,天气极热,棍伤加剧,走不动了。” 相比之下,卢俊义的情况更为惨烈。林冲的老丈人没有给他行贿,而林冲遭受了严重的刑伤,再加上董超薛霸用滚水烫坏了他的双脚,并且强迫他穿上尖锐的麻鞋,每走一步都如针刺般疼痛——而疼痛是最能消耗体力的。林冲能在路上坚持走到树林中,已经是足够坚强了。而卢俊义的遭遇也类似,甚至更为惨痛:他同样受到了二十脊杖的惩罚,身上还戴着七斤重的铁叶护身枷,而董超薛霸则是将他欺压得无法忍受,除了和林冲一样经历滚水烫脚和穿麻鞋的折磨外,还在他身上挂上了重物,让他几乎无法动弹。卢俊义和林冲一路几乎没有吃东西,能坚持走进树林已是极限,再被绑在树上,想反抗时已无力气了。 有些人可能不知道受伤后的体力会是怎样的,但笔者曾有过类似的亲身体验:一次钓鱼时,不小心跳进河沟把脚跟骨摔断了,剧烈的疼痛让我的力气几乎完全消失,整个人心慌、冒汗,动弹不得,只能被人背出。尽管脚跟骨并不算致命伤,但疼痛带来的虚弱感让身体完全失去了动弹的力量。林冲的伤势比我的情况还要严重,此外他还遭受了持续的痛苦折磨。而卢俊义的遭遇和林冲几乎一样,甚至更为糟糕。两人几乎被折磨至极限,体力完全透支,就像被耗尽了最后的生命力。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的胆量和体力息息相关:年轻时,手里拿着棍子,能把全村的狗吓得不敢吠叫;但当年纪大了,不再从事体力劳动时,看到泰迪或博美也不敢接近。很多人说人在危急时刻会爆发惊人的潜力,但这得有潜力可挖。卢俊义和林冲已经被害人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就像野牛和角马被猎豹或鬣狗追捕时,虽然命悬一线,却因为疲惫无法反抗。卢俊义和林冲的情况就像“僵死”了一样,身体已经无法动弹,只有等待死亡。如果他们也像武松那样,在途中吃了两只熟鹅,是否能保存体力,反击逃脱? 这一点揭示了卢俊义和林冲的弱点:武松不仅在路上保持充足的体力,他还能在关键时刻反抗并脱困。相比之下,卢俊义和林冲虽然有不错的武功,但体力已经耗尽,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这也引发了一个问题:如果卢俊义和林冲有像施恩那样的朋友照顾,体力充沛时,他们能否像武松一样杀出飞云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