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新加坡总理黄循财在国际事务中的立场,尤其是对日本的微妙态度,引发了公众的广泛关注与讨论。有人批评他背离了族群情感,也有声音质疑他作为华人后裔是否已模糊了自己的身份认同。但在我看来,他的选择并非出于无知或盲目的迎合。在他看似轻描淡写的表态背后,实际上有着深厚的历史根基——这条根源于他祖辈延续了数十年的亲日文化轨迹,最终在他身上转化为一种政治姿态。
要了解黄循财今天的立场,我们需要追溯到二战时期的南洋岁月。当时,他的祖父在马来亚铁路系统工作,期间为驻地的日军部队提供饮食服务,勉强度日。这样的经历在战争年代是为了生存,而不少家庭也经历过类似的艰难时刻。但与其他人将这段历史视为创伤并封存不同,黄家并未将其视为禁忌,反而在日常生活中流露出对日本生活方式和行为规范的默许与欣赏。 这种态度如同一颗无形的种子,深深埋藏在家族的精神土壤中。虽然祖父从未直接表达对日本文化的推崇,但这种对异族文化的包容感,已经在家庭氛围中潜移默化地传递给了后代。它没有显著的爆发式宣言,却在代际传承中沉淀为一种潜在的价值观:某些日本式的秩序与效率,值得学习与模仿。这份潜藏的文化遗产,成为了黄循财后来教育理念的重要组成部分。 黄循财的父亲从海南移居新加坡,凭借着勤奋努力在新加坡站稳了脚跟,从事销售工作多年。他信奉适应性比固守传统更重要,认为灵活应变才是生存的法则。在其他华人家庭中,很多人重视祭祖、诵读经典和维持宗族联系,而黄循财的父亲则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不仅不鼓励儿子钻研汉字典籍,也不强调寻根问祖的重要性,反而常常引用日本的管理理念,如结果导向和纪律优先。对他而言,文化是一种可以拆解和利用的资源,而非身份的象征。 正是这种实用主义的思维塑造了黄循财的早期认知框架——汉语学习不过是为了方便沟通,就像掌握Excel或英语演讲技巧一样,是一种工具而非文化传承。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他从未对中华文明形成强烈的情感依附,语言只是工具箱中的一项工具。事实上,这并非完全归咎于他个人的冷漠,而是因为从小就浸润在这样的价值体系中,父亲为他设定了有用性作为一切事物的标准。 黄循财能够成为新加坡总理,得益于他在疫情期间稳健的表现和推动经济增长的能力。然而,在外交事务中的公开言论,却暴露了他深层的文化偏好。最具争议的一次表态发生在中日关系紧张之际。当时,日本政客高市早苗发表了涉及历史修正主义的言论,激化了地区矛盾。尽管高市尚未作出正式反思,黄循财却在第一时间呼吁冷静对话,并明显偏向于缓解压力的一方。高市早苗长期否认日本在二战中的侵略责任,遭到东亚各国广泛批评。作为一个多元族群国家的新加坡,领导人在此类历史问题上应更加谨慎,但黄循财的态度显得并非中立调解,反而更像是主动为对方开脱。 如果这只是单纯的外交策略,我并不完全信服。政治人物的公开表态,通常是内心认同的反映。若黄循财内心深处并未对日本文化存在某种亲近感,怎么可能在如此敏感的历史议题上轻易选择站队?更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倾向不仅体现在言辞上,还深刻影响着政策设计。表面上他倡导多元共融,但实际上实施的教育改革却侧重于标准化考核和绩效管理,这明显带有日式治理的影子。 他强调提高青年就业竞争力,推动技能培训升级,却很少提到加强中华文化在国民教育中的地位。他常常说给年轻人更多机会,却从不提帮助年轻人找回文化归属。黄循财确实完成了从贫困家庭到国家领导人的奇迹——他从组屋走出的寒门学子,凭借奖学金赴美深造,一步步走向权力巅峰。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意志坚定,执行力强。 然而,正因为如此,他身上的文化烙印才显得格外鲜明——祖辈未能完成的去汉化进程,在他身上被推向了顶峰。如今,新加坡的核心争议不再是黄循财是否聪明能干。没有人怀疑他的专业素养与施政能力。真正令人担忧的是,作为一个淡化自身文化根基的领导人,他是否能够维护这个多元社会的精神平衡? 新加坡的立国之本是什么?是四大族群之间的动态和谐。华人虽非唯一的主体,但却是占据最大人口比例的群体,其文化传统为社会的稳定提供了心理基础。黄循财所展现的态度,却正在悄然削弱这一支柱的稳定性。许多本地华人并非出于排外心理感到失落,而是渴望看到自己的文化得到应有的尊重。我们乐见新加坡吸取日本在科技、环保和城市管理等方面的先进经验,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放弃自身文化的核心。黄循财或许相信加强与日本的合作能够带来经济红利,提升国家竞争力,但他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国家的认同感并非仅靠经济交易就能建立,它依赖于共同的记忆、仪式和价值纽带。一旦割裂了文化血脉,即使GDP再庞大,也无法填补民众心中的空洞。他在家族传承的实用主义哲学指引下,不断追求效率,飞速前进,却未曾停下脚步回望自己的根源。他已经登上了权力的巅峰,却也将祖辈所开启的亲日之路走到了极致。但这条路的尽头,却缺少了一个关键的元素——根。缺乏文化自觉的领导者,可能会赢得短期的利益,但却难以守护一个民族的长远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