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所具有的精神品质品质,映射在某个王朝,是很愚蠢的。因为王朝是地域,人口和文化以及时间的历史的统一,这样一种复杂的无生命的实体,不可能具有人的品质。很多人说宋朝软弱,那么,究竟是宋朝大臣软弱,宋朝君主软弱,还是宋朝百姓软弱?还是三者中某一类能够代表宋朝来接受“软弱”的称号?大多数人将君主的品质等同于王朝的品质,殊不知一个王朝的君主也是一个集合,由不同的人构成,每个具体的君主其个人品质千差万别。
以宋朝为例,赵二在前期非常硬气,灭北汉,攻契丹,何其威风,何其骄傲?两次北伐失败后,赵二便向契丹释放了求和的信号,不敢再招惹契丹。请问,赵二究竟应该用强硬来定义,还是软弱?我们会发现,连一个君主的品质在不同时期都是不同的,我们甚至无法用一个形容词来定义某个君主的品质,至于定义某个朝代,更是无从谈起。
我们不妨来看看明朝。明朝正统的皇帝,不算南明,有十六个,这十六位君主中有英明的,有昏聩的,也有中庸的,性格有强硬的,有软弱的。崇祯皇帝朱由检最终不肯做李自成的俘虏,在歪脖子树上结束了自己的一生,也结束了大明王朝的生命,抛开个人能力,就此举而言,可以勉强算得上硬气。为什么说勉强?如果崇祯真的硬气,即使没有任何人支持他,他也应该为了“大明王朝的尊严”而拿起武器,和李自成的军队战斗到最后一刻,用战死沙场的恶方式结束自己和王朝的生命。正如两千多年前的吴广所说的那样,“等死,死国可乎”。崇祯用上吊的方式了结自己,总显得有些扭扭捏捏。
不管这么说,崇祯勉强算刚强。但这能代表明朝刚强吗?显然是不能够的。反例很容易举出来,明英宗朱祁镇在被俘虏之后,帮助瓦剌人叫开自己的边关,成为异族劫掠自己子民的帮凶;嘉靖皇帝坐视鞑靼的俺达汗打到北京城下,抢劫数日之后扬长而去,居然连派兵抵抗都没有。如此种种,不仅和骨气毫无关系,反而和懦弱沾的上边,尤其是明英宗的做法,和南宋的完颜构有得一拼。
因此,明朝有骨气这个说法,是根本不成立的,不仅对于明朝,对于任何朝代都不能成立。
当然,如果有人想用大臣来论证明朝的“骨气”,对不起,更不成立。清朝入关之后基本上是全盘接收了明朝的大员,甚至连所谓的剃发令都是明朝投降官员孙之獬所提出的建议,可想而知,这有多么丢人。
实际上,将属于人类所有的某种品质投射到某个王朝,本质上是一种狂热的宗教式的行为,只有某些“王朝粉”干得出来。古代王朝,家天下,百姓在统治者眼中连人都算不上,撑死算是某个家族的私有财产,不仅百姓,官员也是如此,朱元璋对于官员的要求近乎苛刻,但对自己的儿子们毫不吝啬,明朝官员待遇低下,但藩王的待遇是历朝历代最好的。某些“明粉”如果真的“有幸”穿越到明朝,估计直接被朱家王爷当做奴隶处理了。因此,看待历史,尽量客观,不要带入太多的情感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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