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自古就是农业大国,农民阶层在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从“士农工商”的阶层划分可以看出,除了统治阶层,农民地位排在第一位。而孟子也曾有过“君为舟民为水”的论断,其中民大多指小农。在封建帝制时期,农民毫无疑问的是被统治阶层,而历史上也曾多次发生过不满王朝统治揭竿而起的实例。比如说太平天国。太平天国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次农民起义,也是中国近代史上规模最大辐射最广的一次。按理说,农民自发的起义,往往代表着小农阶级的利益,应该得到拥护与支持。但现实却不尽然,在历史上,真实的太平天国最初确实顺应民心,万民爱戴,但后期越来越得不到民心,这是为何呢?
造成这样局面的因素必然是多样的,但其中最重要的则可在忠王李秀成的自述中寻找,在李秀成临终前曾写下“天国十误”,虽说不能尽言太平天国所犯过错,但其中最后一条却是意味深厚——封王太多,误国不用贤才,立政无章。在封建社会,以家族血缘为纽带的统治基础延续千年,“王”作为仅次于皇帝的阶层,虽然其中不乏开国功勋贵族,但大多数仍是皇室宗亲,而清朝更是如此。在清朝前期虽有藩王,但后期几乎无一例外不得善终。这样情况下,太平天国“封王太多”又能多到那里去呢?
2700多个王!这个数字是从被俘昭王黄文英嘴中得出,不敢确定是否具体,但可以肯定的是,数字的真实度可以保证,而且在历史上知名度较高的王就有一百多个,而这些王就是太平天国军政要务的享有者。如早期的东王,西王,南王,北王,翼王等,中后期的燕王,英王,忠王,干王,侍王,康王都在太平天国占有重要地位。这样庞大的群体,在地位上并没有上下区别,而且对应的福利待遇没有丝毫欠缺。
据记载,一旦立有军功,受封时马上修建王府,为其选择妾室。太平天国立王在俸禄上与将军有很大区别,王是将士的统领者,俸禄远高于一般官员,而出门配备护卫都是常态,而出门的仪仗队更是壮观,前呼后应,盈街塞巷。据记载,太平天国中最低等级的“两司马”出门也能乘轿子。而“王”更是值得想象,如侍王李世贤出门,特定制54人抬龙凤黄轿。在古代依仗有敲锣的惯例,意味着官民避让,而太平天国的王爷出门更是如此,大小官员与百姓齐回避。如果回避不急不可就地停留观看,必须下跪迎送,而冲撞仪仗者往往按惯例斩首。
一旦封王,马上兴修王府,这一惯例自然适用于侍王李世贤,李世贤在三河镇大捷中表现卓越,因此封王,而其王府至今仍处于浙江省金华市酒坊巷。1861年,侍王府修建。说是修建,也可称为扩建,因为侍王府原是李世贤的指挥重地。在扩建后占地规模达63000平方米,王府内宫殿、庭院、楼阁、园林一应俱全,如此规模,即使内部隐含8万精兵也不会觉得捉襟见肘。王府修葺细致,在建筑的纹饰上都较为考究,只为突出王爷的庄严大气。
一座王府,规模虽然壮观,但是毕竟是一个,在当时,可是有规模相当的2700多座王府。在清末战火纷争,百姓流离失所的年代,百姓心中怨言可想而知。务农务工所得,不仅不能保证自己的温饱,更是需要供养王爷,此时如果民众仍能保证拥戴太平天国就是天大的笑话。除了王爷以外,太平天国广封亲族,对于“天王”的宗室也是享受王爷待遇。虽然是天王的宗室,但由于没有功勋,名称上可天王不大相同,但所享受的待遇丝毫不差,甚至能够拥有自己的属地与官职,招摇过市,不过如此。
太平天国在后期面对的最严峻问题并非英法联军加入的围剿。而是财政匮乏,太平天国拥有军队数十万,即使全盛时期宋朝也心有余悸,何况仅占江南的太平天国。除此之外,“封王太多”的弊端也逐渐显现,除了王府修建的开支,更大的支出乃是后期官俸。内部管理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即使没有湘军的围剿又能维续多久呢?在前期,太平天国所过之地,仍是招徕百姓,安抚之下壮大太平天国,到中后期几乎已成掠夺之势,民心向背也就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