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8年,宋神宗第一次与王安石相见。在即将登基为皇帝之前,他已经频繁听到身边的人谈论一些关于朝政、经济和社会的犀利见解,而这些观点都源自王安石。当时,王安石只是一位外地小官。22岁考中进士后,他选择离开京城,担任基层职务,身临其境,接触到最贴近百姓的第一线。在过去的26年里,王安石通过辛勤工作,发现了帝国的一些病症。针对每一个问题,他都提出了解决方案,而且都能够见效。他对先前使用过的一些法案如青苗法、农田水利法等进行了反复实验。于是,他向朝廷分享了他的经验和方法,并建议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当时的皇帝是宋仁宗,他被接班人的问题困扰,根本没有心思去处理这些事情。尽管最终未能实现,但王安石的名声已经传遍了东京。
宋神宗登基几个月后,他将王安石召回朝廷,并任命他为翰林学士。有一天散朝后,宋神宗单独留下王安石进行私下交谈。王安石告诉皇帝:“陛下,大宋存在着许多问题。大多数士兵都是无赖,官员多是庸才,财政更是一团糟。幸运的是,周边国家也同样混乱,否则我们可能就危险了。”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得出结论:“时机成熟,正是今天。”不久之后,在宋神宗的支持下,王安石的变法正式开始。每一个封建王朝在中期都会面临一个选择:进行变革。在地方财政枯竭、专卖无法增长的情况下,王安石另辟蹊径,提出了“理财”的概念,试图在不加重地方负担的情况下,寻找新的平衡点和增长点,实现“民不加赋而国用饶”。虽然听起来复杂,但实际上很简单。
方田均税法:他对土地占有情况进行清查,对过多占有土地的人加重税收,减轻了少田或无田者的负担。青苗法、市易法、均输法:这些都是以前王朝采用过的方法,通过国家直接参与市场经济,既便利了百姓,又增加了财政收入。保甲法、保马法:他建立了严密的基层组织,可以在必要时征召大量的民兵,同时将国营马场下放给基层经营,提高了效益。免役法(募役法):通过支付费用来免除劳役,然后由政府雇佣人来从事相关工作。王安石希望通过国家力量来影响市场,最终实现朝廷和民间力量的再次平衡。尽管并未像汉武帝那样导致“中产之家皆破”,但足以延续帝国的生命。
变法展开后,“青苗法”每年带来近300万贯的收入,“免役法”也能产生将近400万贯的收入,各项变法收入加起来,最终积累了足够支持朝廷使用20年的财富。然而,这一切到此为止。“王安石变法”触动了利益集团的表面,但远远没有触及到灵魂。马克思曾说:“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在变法的过程中,面对挑战和攻击是不可避免的。这时,就需要一个强大的人来支持王安石。不幸的是,宋神宗并不是一个出色的领导者。朝中文武和天下富人都是旧体制的受益者,现在突然冒出一个王安石,谁能容忍呢?因此,所有人都反对变法。司马光公开批评王安石,韩琦上书否定变法,富弼辞职,甚至苏轼也因“乌台诗案”差点送命。王安石遭到群臣的嘲笑,面对这样的攻击,宋神宗无法承受。从宋神宗的角度来看,其实也能理解:所有朝廷重臣和一个王安石,到底该如何选择,其实并不难。并非所有人都有勇气以自己的牺牲来换取后代的幸福。如果有一个强大的君主支持,王安石能成功吗?至少有一部分可能不行。“王安石变法”的内容与商鞅、杨炎、刘晏不同。他们或者削减既得利益阶层,或者重新建立财政来源,只要有强大的君主支持,是可以实现的。而王安石是通过市场调节来达到目的。根据现代商业经验,要想完全市场化,就需要有完善的金融机构。存款、贷款找银行,损失理赔有保险,对不对?总的来说,这部分法令太过超前,宋朝的社会组织根本不兼容。就像是一台20世纪90年代的电脑,已经老旧不堪,你硬要拿来运行最高配置的《王者荣耀》,不死机才奇怪。没有强大的君主支持,没有健全的金融机构来运作,无论是地税还是理财,都没有成功的可能。王安石并没有错,他只是生在了错误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