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纣王站在窗前,他伸手虚抓了一把浮光,叹息:“多美的朝歌啊。”再回头,身后妲己手握尖刃而来,他问她:“你为什么还不走?寡人已经没有江山了。”妲己道:“大王,娘娘让我把你的心挖出来,朝歌得保。”纣王听后笑着张开双臂,把胸膛暴露在妲己面前:“只要爱妃开心。”闻言,妲己终究还是在她的大王面前哭了:“没了大王,天下江山,又,与我何关?”,扔掉刀,她跪在地上望着纣王:“臣妾有件事瞒了大王很久…”,“寡人知道,爱妃是狐狸变的,寡人宁负天下也不负你!”。后来啊,纣王将酒洒进油灯,搂着妲己一人一杯酒走往屋内,二人葬身火海。
这是动画片《哪吒传奇》里的情节,从另一个角度将千百年来被《封神榜》固化了的商纣王和苏妲己的人物形象再塑,那故事里他们不再一个爱美色,一个爱权利,他们更是互相深爱着对方。这样的改写无可厚非,因为历史总是充满艺术性,可读性,无论是《封神榜》还是《哪吒传奇》都是对历史进行艺术再加工。只是,在这些之后,真实历史里的纣王妲己,将浓墨重彩卸掉又是怎样的呢?他们究竟是《封神榜》里的昏庸帝王与祸国妖妃,还是《哪吒传奇》里宁负天下不负卿的深情之王与生不离死不弃的痴情之后呢?答案令人惊讶。
事实上,无论是《封神榜》还是《哪吒传奇》,无论对纣王与妲己是黑化还是美化,都远远偏离了真实历史。
在民间传说里,妲己是九尾狐幻化的红颜祸水,她与纣王挥霍无度,酒池肉林里寻找欢愉,炮烙之刑里以他人的痛苦为己乐,甚至在妲己的蛊惑之后,纣王杀忠臣以验证“圣人之心有七窍”的说法……可是,这仅仅只是传说而已,因为在真实历史上,妲己并不受宠,当年纣王讨伐有苏氏,有苏部落为自保而投降,为表诚意,送去一批女子入朝歌,妲己也在其中,不过很可惜的是,纣王后宫佳丽三千,妲己还没有来得及面见天颜,就病死后宫里,此时距她入宫不过一年。
在商周历史里,哪怕是正史,也存在一定程度的夸大和粉饰作用,我们只能从蛛丝马迹里最大可能的还原历史。
一方面,首先,如果妲己真的受宠,作为宠妃,她一定会维护和扶持自己的氏族部落。可从史料里,我们看到的是有苏氏在投降之后,渐渐没落,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再者,妲己作为普通女子,如果真如传闻里那样三千宠爱在一身,日日承欢,何故没有留下子嗣,终身无所出?这一点更是有力佐证妲己并不受宠的事实。最后,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周武王伐纣之时,曾经列举了六大罪状,在最原始的记载里,并没有沉迷女色一说,最大的过错是不留心祭祠。这也就是说明,商朝灭亡另有原因,与苏妲己无关。
另一方面,除了真实历史上的苏妲己与民间传说里出入极大以外,真实历史上的商纣王也并不是人们众所周知的那样残酷暴政,如果商朝没有灭亡,今日的纣王将会收获截然相反的史书评价,因为他纵观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政绩斐然,雄才霸略,征东夷,开疆土,重视农桑生产,在他的手上,中国疆域势力扩展到江淮一带,国土则扩大到今山东、安徽、江苏、浙江、福建沿海。这样的帝王,心里既装了雄图大业,就再也装不下儿女情长了,又怎么会因美色而误国?
商朝灭亡的原因错综复杂,我们难以下定论,但无论如何,我们可以知道,那个朝代的结束,绝不是因为一个女子,至于为什么在民间传说里,妲己背了这个红颜祸水的黑锅,纣王又变成了昏庸无道的代表,只能说,历史是由后来者书写的,从春秋时期起,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刻意对纣王进行了人物丑化,纷纷扰扰里,真相被传说掩盖,一切都留在了朝歌最后那一场大火里,火光映天,纣王自焚于鹿台,那是他最后的尊严。
参考文献:
司马迁《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