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8月29日,蒋介石飞抵重庆,并在歌乐山的官邸召开了一个重要的军事会议。参会的将领包括张群、胡宗南、钱大钧、宋希濂、杨森、刘文辉、罗广文、沈策等一众高层指挥官。那时的国民党军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境地,三大战役的失利几乎摧毁了他们的主力,精锐部队所剩无几。而西南地区,尽管有近90万的国民党军队,蒋介石依然认为,如果能够坚持住西南一隅,仍有翻盘的机会。
然而,蒋介石的这种信念和他的老部下们的判断存在明显的差距,甚至连胡宗南和宋希濂两位将领也对国民党未来的胜算产生了疑问,两人私下甚至开始商讨是否彻底放弃西南,转而退守滇缅。
会议上,蒋介石开口询问大家的意见:“请各位将军谈谈,共军的主攻方向在哪里?”然而,众人一时沉默无言。经过片刻的沉寂后,沈策终于发言,他基于历史经验和对地形的熟悉,提出:“从三国时期邓艾入蜀的路线来看,历代兵家多是从川北进入四川。川北的交通较为便利,易于展开大规模作战。虽然也有通过溯江西上之道,但那条路线地形复杂,兵员难以大规模展开。”沈策的这一看法得到在场许多人的赞同,特别是胡宗南的认同,他认为川东地区山高林密,地势险要,不适合大军展开,因此更加支持从川北防线来进行防守。
蒋介石也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判断符合他的预期。于是,在会议结束时,他自信地发布命令:“从当前情况来看,共军必定从川北进攻,防线必须加强,尤其是秦岭防线绝不能放松。除非接到我的指示,不得轻易后撤。另外,我们要在白龙江、米仓山、大巴山一线构筑第二道防线。罗广文兵团要迅速部署在南充、大竹地区,准备支援川北防线。”然而,蒋介石并未意识到,他的决策实际上已经被我军巧妙地利用。
沈策的分析虽然符合多数人的期望,尤其是蒋介石和胡宗南的预判,但他其实是在为背后的人布置一个更大的局。原来,沈策的发言并非完全出自个人的分析,而是受到一位背后策划者的影响,这个人就是刘宗宽。
刘宗宽,时任西南军政长官公署的代参谋长,长期以来并未公开表露其对蒋介石政权的不满。事实上,刘宗宽一直有着深厚的革命情怀,早年参加黄埔军校并与杨虎城共事,后因与蒋介石的政治分歧多次产生矛盾。刘宗宽的经历充满了曲折与磨难。他的遭遇,包括被冤枉为“走私犯”并一度被判处死刑,直到最终通过多方努力才得以脱身。此后,他的思想发生了转变,并与中共取得了联系,逐渐成为中共地下党的重要联系人。
刘宗宽在1945年加入中华民族解放行动委员会,这为他与中共的合作打下了基础。在他成为西南军政长官公署的代理参谋长后,他开始有意识地影响西南防线的布局,巧妙地为解放军的进攻铺路。
在蒋介石和胡宗南的防御计划中,刘宗宽有意设置了一个“川黔边绥靖指挥部”,这个名义上的指挥部实际上并没有实际兵力,而是一个空壳子,甚至连兵员都未安排,只是一个虚设的战略点。而刘宗宽的真正意图则是为解放军提供一个突破口,使得解放军可以顺利进入川东地区。
为了进一步分散蒋介石和胡宗南的注意力,刘宗宽巧妙地利用沈策的分析,宣称我军将从川北进入四川,成功地让敌方过度重视川北防线,从而放松了对川东的防备。事实上,当解放军的进攻路线已确定后,刘宗宽通过地下党组织,将这一情报交给了解放军,并为解放军的战役部署提供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在1949年11月,二野的部队按计划进入西南,同时一野十八兵团从秦岭南下。蒋介石因担忧重庆即将失守,急忙调回胡宗南的部队,企图通过800多辆汽车回援重庆。刘宗宽从中得知消息后,立即将信息通过地下党传递出去,帮助解放军在关键时刻加速进军,最终成功歼灭胡宗南的精锐部队。
重庆的解放,刘宗宽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当重庆即将解放时,刘宗宽通过一系列巧妙的安排,成功地帮助解放军实现了对重庆的全面控制。解放后,刘宗宽受邀赴南京军事学院任教员,并因其在解放战争中的突出贡献,被誉为西南解放的“第一功臣”。
然而,在建国后的岁月里,刘宗宽虽多次提出加入中国共产党,但始终未得到批准。直到他年迈时,身体健康状况急剧下滑,最终在1992年7月29日因突发脑溢血去世,享年87岁。中共党组织在他去世后,根据其生前的愿望,追认他为中共党员,以表彰他为革命事业所作出的巨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