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战争打到1950年夏天,形势看起来对朝鲜人民军很有利,他们从6月25日开战后一路南推,把联合国军挤到釜山一小块地方。很多人觉得统一半岛就快成了,可美军那边憋着大招。麦克阿瑟盯上仁川这个地方,它在半岛西海岸,离汉城就那么点距离,一旦拿下就能把朝鲜人民军补给线直接掐断。仁川潮差大得吓人,高潮时水深够用,低潮就露出一大片泥滩,登陆风险高到很多人劝麦克阿瑟别选这儿,但他就认准了这个点。
美军从8月就开始准备,集结第十军团七万多人,舰艇两百多艘,飞机五百架。9月15日早上趁高潮先头部队上月尾岛,下午又一波主力跟进,守军根本挡不住,当天就把港口拿下。接着美军直扑汉城,9月28日收复这座城市,朝鲜人民军南部部队退路被堵,死伤和被俘一大堆。战局一下子翻盘,联合国军从釜山反扑,越过三八线往北去。这次登陆让麦克阿瑟名声大噪,但他也没想到,有人早好几个月就看穿他的打算。
国内以前总说最早看出仁川风险的是雷英夫,他1991年发文章讲,8月23日他在总参作战室和同事们看地图,发现朝鲜人民军主力压太南,后方空虚,美军很可能绕后登陆,仁川位置最合适。他还说算了潮汐,觉得9月15日最可能。当天报告周恩来,周恩来转给毛主席,毛主席很重视。这个说法传开后,好多书都引用,包括一些年谱,把雷英夫当成第一人。
雷英夫那时候在周恩来身边做军事秘书,1950年8月他确实参与战局分析,他的报告提到仁川可能性大,也列了些理由。后来他1997年出书,又加了潮汐具体时间,说上午6点59分和下午7点19分两次高潮最合适,听着挺准。但这些细节来源让人怀疑,因为当时我方情报渠道有限,苏联和朝鲜都不信仁川能登陆,不会提供水文资料,我军测绘部门也拿不到那么细的东西。
事情到2000年才翻盘,一个韩国学者徐相文站出来,用硬证据把这个说法推翻了。徐相文在韩国中央大学教书,专研朝鲜战争和中国党史。1994年俄罗斯把一批苏联老档案给了韩国,他参与整理,翻到一份1950年7月2日苏联大使罗申发给莫斯科的电报。那天毛主席见罗申,分析美军从日本调兵,可能在几个港口登陆,特别点出仁川,说这地方拿下就能威胁汉城,建议朝鲜人民军赶紧在仁川修工事,加强防御。
这个日期比雷英夫说的8月23日早了五十多天。电报里毛主席还估算美军能调六万兵力过来,仁川地形虽险但对美军两栖部队不是大问题。徐相文把这个发现写成文章,发在中共党史资料上,标题就叫《关于“毛主席预言美军仁川登陆”的时间考》,直接说最早看出仁川风险的是毛主席,不是别人。这篇文章一出,等于拿档案说话,谁也反驳不了。
毛主席为什么那么早就能想到仁川?战争刚打一周,他就盯着地图琢磨,美军不会只在釜山死扛,肯定找侧翼反击。仁川位置太关键,离汉城近,拿下就能把朝鲜人民军拦腰砍断。他了解麦克阿瑟的风格,二战时就爱玩两栖登陆,出奇制胜。从7月到9月,中国这边通过苏联渠道好几次提醒朝鲜方面注意仁川,可惜没被当回事。
档案公开后,国内研究也慢慢调整,以前那些把雷英夫当成第一人的书,现在得改了。雷英夫8月那份报告有价值,细化了些情报,但时间上明显晚了。徐相文作为韩国人,用苏联档案第一个公开辟谣,这事儿挺有意思,推动大家看事实说话。仁川登陆教训大,朝鲜人民军没防住,后路一断就乱套了,中国这才10月出兵,志愿军跨鸭绿江,把战线推回三八线附近,1953年7月27日停战。
这个辟谣让历史更清楚了,毛主席7月2日的判断是铁证,靠的是战略眼光,不是后知后觉。雷英夫回忆有参考意义,但不能抢了最早的帽子。徐相文的研究提醒大家,档案一解密,很多老说法就站不住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