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娶在东洋,仕在北洋。学博中西,操英、法、德、拉丁等9种语言,是那个时代精通西洋科学、语言兼及东方国学的中国第一人。
他反对崇洋,怒骂洋人,却被洋人们所见重。
他曾怒呛伊藤博文,视传统文化为民族根蒂。
他就是“晚清怪杰”辜鸿铭,一个敢说真话的国人。
他生逢乱世,愤世嫉俗,推倒一世雄杰,骂遍天下强梁。骂慈禧皇权:“天子万年,百姓花钱;万寿无疆,百姓遭殃。”
骂胡适学术:“在北大教哲学是骗小孩子!欧洲古代哲学以希腊为主,近代哲学以德国为主,胡适不会拉丁文,又不懂德文,教哪门子哲学。”
他被嗤笑忠于保守,但他说自己非如是,乃是忠于中国之文化,中华之文明。
有次辜鸿铭宴请欧美友人时点煤油灯,烟气呛鼻。被指出煤油灯不如西洋电灯和汽灯明亮,辜鸿铭笑道:“我们东方人,讲求明心见性,东方人心明,油灯自亮。东方人不像西方人那样专门看重表面功夫,实则内心阴暗。”
辜鸿铭还首开国人售票演讲之先例,他的演讲“中国人的精神”当时的票价甚至高过“四大名旦”之一的梅兰芳。当然,他的标志性的辫子也多有轶说,如辜鸿铭自己所言,“我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你们心中的辫子却是无形的。我的辫子可以剪掉,然而诸位脑袋里的辫子,就不是那么好剪的啦。” 辜鸿铭骂政客更是不留情面。他生平最看不惯官场里的蝇营狗苟。在京城的一次宴会上,座中都是达官显贵,一位记者逮住机会采访辜鸿铭,他提的问题很刁钻:“中国国内政局如此纷乱,有什么法子可以补救?”
辜鸿铭不假思索,立刻开出一剂猛药:“有,法子很简单!把现在所有在座的这些政客和官僚,统统拉出去枪毙掉,中国政局就会安定些!”
他也曾说过:“现在做官的人,都是为了保住他们的饭碗。他们的饭碗可跟咱们的饭碗不一样,他们的饭碗很大。里边可以装汽车,装洋房,装姨太太……”百年之后,还能看到这些影子。中国人曾经的精神特质是“那种难以言表的温良”。但古怪的人可能很正直,诙谐的人可能很讽谏,他是“腐儒”,也可为“醇儒”。辜鸿铭的一生,是铮铮之怪杰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