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10日,杜聿明集团最终覆灭。当我军清理战场时,最重要的任务是寻找杜聿明和他指挥的三个兵团司令官。杜聿明和几名手下逃到张老庄村,并被我军战士俘虏。当时,杜聿明是国民党徐州剿总的副总司令兼前进指挥所主任。事实上,自1月6日华东野战军对陈官庄包围圈发动总攻时,并没有明确要求抓捕杜聿明。时任华野4纵11师副政委的陈茂辉回忆道:我们并没有特意去抓他,抓到杜聿明纯粹是个意外。因为当时普遍认为,作为蒋介石的心腹,杜聿明很可能会在我军发动总攻时被飞机接走。所以,当杜聿明被抓住时,大家都有一种意外的惊喜。那么,杜聿明被抓后,其他三个兵团的司令官又去了哪里呢? 1948年12月,杜聿明带领部队撤离徐州时,指挥着三个兵团:邱清泉的第二兵团、李弥的第十三兵团和孙元良的第十六兵团。三个兵团中,邱清泉的兵团最强,拥有五个军;李弥兵团次之,有三个军;而孙元良的兵团最弱,只有两个军,兵力大约四万多人。孙元良后来回忆说,当时兵团撤退时,实际只有二万多人。这个说法普遍被认为是他为了掩饰战败,故意缩小兵力。12月6日中午,杜聿明召集三个兵团司令开会,决定利用包围圈还未完全合围的时机,各兵团在傍晚时分突围。邱清泉回去后,与手下军长商量,认为一旦突围,必定要舍弃重装备,这样即便能逃出去,部队也会变成杂牌军,战斗力大打折扣。此外,邱清泉过于自信,认为我军的战斗持续时间不会超过两周,历史上也有蒋军被围困后我军撤围的情况,然而这次情况不同,杜聿明的集团被围后,南京方面无法提供支援。邱清泉错误估计了形势,认为他能撑过去,于是告诉杜聿明,突围可能得不偿失。杜聿明犹豫后,最终下达了暂停突围的命令。
孙元良是个有名的长腿将军,他在开完会议后立即召集军、师长开会,布置突围计划,并指示各部向阜阳集结。为了防止杜聿明取消突围,他还命令通信营切断所有与外界的联系,电台也都关闭。也就是说,所有的部队只需按计划突围,不必再向杜聿明请示。12月18日,孙元良化装成农民,逃到信阳车站,并通过电话与信阳的国民党第五绥靖区司令官张轸取得联系。张轸派人将孙元良接入城中。随后,孙元良去南京见了蒋介石,蒋介石并未惩罚他,反而让他重建第十六兵团。十六兵团突围失败后,许多主力将领被俘,我军并未确认孙元良是否逃脱,但在总攻之后,我军依旧对俘虏进行仔细筛查,试图找出孙元良。 1月9日晚,李弥最后一次与杜聿明和邱清泉见面,他认为一处集结的目标过于显眼,于是决定独自逃离。1月10日,李弥和一名随从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在混乱中悄悄逃离战场。逃回陈官庄后,李弥和随从用假名躲过盘查,最终逃到蒋军控制的青岛,乘船离开,之后转往南京。李弥如何在途中成功逃脱,直到1952年才揭露。有人举报称,有个商人曾把李弥藏进麻袋里,冒充军粮,通过检查带出。这个商人后来供认了这一事实,称当时麻袋里藏着的,正是从淮海战场逃出来的李弥。李弥的逃脱并不简单,他还在途中收买了一些人,获得了路条,否则他是无法成功逃脱的。 杜聿明被俘,孙元良和李弥先后逃脱,邱清泉成了华野接下来要重点搜捕的目标。邱清泉指挥的兵团是杜聿明集团的核心力量,特别是第五军,是蒋军的五大主力之一。如果让邱清泉逃走,陈官庄之战的胜利将大打折扣。华野首长下令,务必活捉邱清泉,若找不到人,必须见尸。根据被俘蒋军官兵的描述,1月10日凌晨,邱清泉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混在士兵群中四处乱跑,并在乱战中大声呼喊。根据当时的情况,邱清泉不可能在此时逃脱。 经过对被俘蒋军官兵的排查,搜寻重点转向了战死的蒋军尸体。最终,在张庙堂村东南约四百米的农田里,发现了一具疑似邱清泉的尸体。经邱兵团被俘的军官辨认,确认死者就是邱清泉。邱清泉的参谋长李汉萍回忆道:当时邱清泉在突破陈庄后,神经已经失常,四处乱跑。到10日晨天亮时,他依然未能突破重围,最后死于战场。李汉萍的说法可信度较高,毕竟邱清泉最后死于距离指挥所仅几百米的地方,且在死前显得异常慌乱。 据被俘的蒋军将领回忆,邱清泉在1948年12月底就已经表现异常,不再关注军事事务,整天喝酒作乐。1月6日,我军发动总攻时,当部下询问如何应对时,邱清泉在电话中大喊:让它崩溃好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邱清泉过得极为放纵,每天与医院的护士陈某在一起,或跳舞或喝酒,酩酊大醉。他甚至对人说:我今年已经47岁了,什么都享受过,就算死了也值。然而,这只是邱清泉故作姿态的借口,从他最后的慌乱来看,他并不想死。 邱清泉最终死于混战,他并未控制住自己的队伍。1月9日下午,邱清泉和杜聿明一同抵达第五军军部,但军长熊笑三对他们表现出极大的不满,并指责他们暴露了目标,导致炮弹不断轰炸。熊笑三的话让杜聿明和邱清泉都感到无言以对。到1月10日,邱清泉带着卫队四处乱跑时,副官和卫士趁乱逃走,最终他死于流弹。据验尸结果显示,邱清泉腹部周围有七个枪眼,应该是被机枪扫射所致。当时他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显然是死于乱枪之中。尽管我军认定邱清泉是战死在战场上,国民党方面却宣称邱清泉是自杀。这个说法显然不合理,毕竟谁会在自杀时用七枪击中自己腹部?在确认邱清泉尸体后,我军首长决定将其埋葬,并在墓前竖起一块木牌,写明其姓名,以便家属日后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