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根据南京军区参战老兵的真实回忆编辑而成,向所有为保卫祖国的参战老兵致敬! 我是南京军区60军179师某部的战士,1979年2月26日参加了对越反击战。1979年1月,我被调入广东省湛江临战训练团进行战前训练。对越反击战打响后,我们于19日乘坐军列进入广西前线某农场待命,一直等到24日才正式编入战斗班组,隶属于42军125师某部。此时,前线的战斗已经非常激烈,通过从后方返回的战友了解,我们这批兵随时可能被调到一线战斗连队。
25日晚上19点,我们开始了战备动员,林排长代表我们二排去连部送请战书。老实说,由于我们这次参战的很多战士都是从不同地区抽调来的,既有南京军区的,也有福州军区的,许多人的名字我都不太记得了。然而,整个排的战友们士气依然高涨,大部分都是有经验的老兵,有些干部还曾参与过战斗。等林排长回到我们班时,他满脸笑容地告诉我们,连部批准我们班作为尖刀班,由副连长亲自带队指挥我们二排,去攻占越南班占某无名高地。 当天晚上10点,我们全连出发。除了基本装备,我的挎包里还额外装了六枚手榴弹。结果,行军中我吃了不少苦头。排长让我负责扛弹药箱,由于负担过重,加上行军时速度不稳,我渐渐感到气喘吁吁。为了不掉队,我咬牙坚持,但越走越累,我心里忍不住想把那些手榴弹丢掉——但战时严禁丢弃武器弹药,这样的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我感到手榴弹像是千斤重,挎包压得肩膀又痛又麻木。 我们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行军,终于按时到达战斗区域。防守山头的越军非常精明,四周不断有曳光弹飞过,部队立即进入隐蔽状态。由于长时间潜伏,等我们到达作战位置时,天已经开始微亮。此时,我心里想着这场偷袭可能要失败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右侧突然传来枪声和爆炸声,接着冲锋号也响了起来。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我便端起枪,跟着战友们向前冲。当时,脑海中完全没有害怕的想法,身体紧张僵硬,脑中时而是血红一片,时而是一片白雾。只剩下一个念头——向前冲! 很快,我们突破了越军的第一道防线。然而,在进攻过程中,我的一位浙江籍战友被地雷炸伤(后来不幸牺牲)。随着战斗的持续,我的头脑渐渐清晰,开始更有意识地利用隐蔽物。越军的火力异常猛烈,我们的进攻速度非常缓慢。 接近第二道封锁线时,我注意到不远处的草木中有动静,便悄悄趴下,向那边投掷了手榴弹。烟雾散去后,我看到草丛中不断有子弹射出,我确定那里有敌人。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投出了五六枚手榴弹,每次爆炸后,我就鼓足勇气向前推进,尽量接近那个草堆。直到确认那片区域没有动静,我和战友们才冲了过去,发现里面有一名越军已经被炸死。战后我深感庆幸,若当时没有扔掉那些手榴弹,可能就没能清除那一片敌人。 然而,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在我们即将攻下第二道封锁线时,越军开始猛烈炮击,一发炮弹就在我附近爆炸,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脑袋一片空白。当我醒来时,周围已没有一个人,我独自一人身处战场。那一刻,我感到一阵恐惧,只能原地隐蔽,不敢单独行动。此时,越军的制高点仍在不断开火,虽然炮火似乎停了,烟雾逐渐消散。不久后,我听到身后有动静,紧张地转身一看,原来是副班长!看到他就像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我心中五味杂陈,既兴奋又委屈,更多的是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副班长大声问我班里的其他人情况,我急忙摇头。就在这时,机枪手刘明义也找到了我们,并告诉我们一个沉痛的消息:连长在刚才的战斗中牺牲了。不久后,更多战友陆续赶到。快天黑时,通讯员传来命令,全连集中火力向越军山顶碉堡射击,六点后掩护所有伤员撤退。此时,我和一班的战士小关被分配去背伤员。我的体力几乎耗尽,当我终于将一名伤员拖到山下集结点时,那一幕让我终生难忘。在收容队的车下,至少有十几名战友的遗体,我看到连长也躺在那里。晚上九点,我们带着烈士的遗体回到了出发地。 第二天,我们得知阵地最终是由作为预备队的二连攻占的。那个我和副班长曾想炸毁的越军大碉堡,听说是由二连的尖刀班夜袭摧毁的。我们的连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二连最终立了功。 战友的牺牲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复仇情绪。回国前,我曾违规打过一名嚣张的越军俘虏,因而被上级批评。后来,虽然上级曾考虑严肃处理,但这个处分最终被拖延,直到我们回国也没有下发。记得副连长找我谈心时,给了我一包大中华香烟,亲自给我点上,说:你小子手太重了,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