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都学过一篇文章叫《田忌赛马》。讲的是战国时期齐国大将田忌和自己的老板齐威王赛马的故事。齐威王田因齐是战国时期田氏齐国的第四代国君。我们知道,这齐国的开国先祖是辅佐周武王伐商建周的姜子牙,齐国的国君应该姓姜啊!怎么就改姓田了呢?其实,这田氏取代姜氏成为齐国的领导人有点像东郭先生的故事。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田氏家族的先祖呢叫田完,也叫陈完。因为他们本来姓陈,是春秋时期陈国的公子。陈完是因为受陈国内部的权力斗争影响,避难到齐国的。这场权力斗争我们还得从陈完的父亲陈国第十四任国君陈厉公说起。
陈厉公的母亲是蔡国人。父亲陈文公死后,他的哥哥即位,就是陈桓公。蔡国人趁陈桓公生病的时候,杀死了陈桓公及其太子,立陈厉公为陈国国君(这十有八九是陈厉公一手策划的)。陈厉公当上国君之后,娶蔡国之女为妻。这蔡国之女和蔡国人通奸,常常回蔡国,所以陈厉公也经常去蔡国。陈桓公的小儿子陈林对叔叔陈厉公杀死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一直怀恨在心,就联合蔡国人一起诱杀了陈厉公,然后自立为君,就是陈庄公。
陈厉公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他的儿子陈完不但没能接成班成为陈国国君,而且还有被斩草除根的危险。于是就逃往齐国。到了齐国,陈完算是因祸得福,不但没有像难民那样的境况,当时的齐国国君齐桓公还要任他为卿这样的高级官员。不过被陈完给拒绝了,陈完认为齐桓公能让他寄居在此避难就已经是恩惠了,不敢再担任那么高的职务。齐桓公最后让陈完担任了管理百工的工正。
不知道齐桓公是心大没心眼呢,还是他太欣赏陈完了。因为在列国中一直有一个关于陈完的恐怖流言在流传,我不相信齐桓公不知道。什么流言呢?就是在陈完刚出生时,周太史正好路过陈国,陈厉公请太史给他儿子算一卦。太史卜完卦,卦象的意思是:观看国家的风俗民情,利于做君王的上宾。可这位算命先生他的解释是:“他(陈完)将取得陈国君位拥有国家吧?也许是不在陈国而在他国吧?或者是不应验在他人身上,而应验在他的子孙身上。如果是在他国,必定是姜姓国。姜姓是帝尧时四岳的后代。事物不可能是两个同时强大,陈国衰落后,他这一支将要昌盛起来吧!”
这周太史难道会未卜先知?他不但预测陈国会衰亡,还预测陈完或他的子孙会成为姜姓国的国君。这姜姓国不就是齐国嘛。我估计这是周太史故意在挑拨离间,要知道当时已是东周时期,周天子的权威已经大不如前了。诸侯之间相互猜忌,攻伐不断,周天子才安全,位子才坐的稳。或者就是后世修史的人穿凿附会,故意瞎编的,否则这预言也太准确了。不管怎么说,齐桓公就是不相信这些谣言,他的自信和大度真是让人敬佩!
不管以后的陈完怎么样,现在陈完表现得很低调,寄人篱下,使得他工作兢兢业业,待人接物很是有礼貌。很快陈完就在齐国站稳了脚跟,并且将陈氏改为了田氏,从此以后改名田完了。而田完成为齐国的贵族则是通过和齐国宗室的联姻。齐国宗族主动要把女儿嫁给田完,也是因为一次算命。这次的算命先生比上次的周太史还厉害,他不但算出的结果和周太史相同,还准确的预测出了时间:田完五代之后就要昌盛发达,地位和正卿一样。八代之后,地位高的没人能比得上。
和齐国宗室联姻之后,田完就有了齐国贵族的身份。之后他的几代人都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那个曾经的预言也被人们当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不过,过了五代之后,那个可怕的预言真的开始应验了。
田完的五世孙田须无,人称田文子。被当时的齐庄公封为正卿,从此取得了和其他世家大族同等的高贵地位。田文子去世后,他的儿子天桓子继承了爵位,此人正是田氏代齐过程中的关键人物。
天桓子继承爵位那会儿,正是齐国极其内乱的时候。田桓子协助国君平叛内乱,驱逐把持齐国政权的家族势力。不但为国君立了大功,也为以后田家夺权扫清了障碍。田桓子还偷偷干了一件事,就是在向百姓征税时采用小斗进,赐给百姓粮食时大斗出。这收买人心怎么还偷偷摸摸的呢?因为就像韩非子说的施与罚这都是国君的特权,你要这么干那就是越权,现在他可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干。
随着田氏权力和势力越来越大,群众基础越来越好,齐国国君的权力慢慢地在缩小,最后被田氏所取代。田氏代齐是在春秋末期礼崩乐坏的大环境下进行的。西周和春秋前期,诸侯们还比较遵循周礼。即使有些违背礼乐制度的事,也是私底下偷偷摸摸的进行。到了春秋末期,诸侯们已经是赤裸裸的,不需要再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了。以前诸侯们之间的称呼都是五等爵位,什么公了,侯了,伯了的,都是周天子封的爵位。到了后来大家开始相互称王,战国时期的田氏齐国还曾经打算灭了周天子,自己来做天子。
田氏代齐没有像其他时期的谋权篡位,发生大规模的流血事件,最起码没有像同时期的三家分晋那样,使晋国一分为三(赵、魏、韩)。田氏对齐国老百姓还不错,田氏代齐老百姓也是支持的。就像人称“晏子”的齐国著名政治家、外交家晏婴所预言的:“齐政卒归田氏。田氏虽无大德,以公权私,有德于民,民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