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隋唐时期的英雄传说中,除了秦琼和程咬金的赫赫有名,单雄信和王勇王伯当这两位英雄同样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罗成这一角色则是在历史人物罗士信的基础上虚构而成,有些小说甚至直接将罗成的字定为“士信”。然而,历史上真实的罗士信,实际上是隋朝将领张须陀的得力干将,是秦琼的战友和兄弟,但他绝对不是罗艺的儿子。值得一提的是,罗艺并非什么好人,反而是太子建成的忠实支持者,与瓦岗群雄敌对,并且与李渊一方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罗艺(改名李艺)并未死于隋朝的政治斗争,而是被斩杀于贞观元年,途中准备叛逃至突厥时遭到斩杀。《旧唐书》对此有详细记载:“太宗即位,进开府仪同三司。艺内心恐惧,遂图谋叛变……当时帝命长孙无忌与尉迟敬德前往讨伐,未及抵达,慈皓与统军杨岌便计划斩杀罗艺,艺觉察,抓捕了慈皓。杨岌在外,遂发动进攻,罗艺大败,被迫弃妻子,率领数百骑兵逃往突厥。途中,马匹丧失,最终被手下斩杀,首级被送回都市。”
至于“枭首”一词,它并不仅仅指斩首,更具象征意义。《辞源》解释为“斩头并悬挂在木杆上”,这个过程象征着极度羞辱,因为枭鸟的雏鸟会吃掉自己的父母,唯留下悬挂的头颅,这种残忍的比喻在历史上颇具震撼力。郭德纲也曾提到过这个典故。
对于罗成是否即是罗士信,我们不必过多纠结。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基于《旧唐书》、《新唐书》以及《资治通鉴》中的记载,唐朝开国帝王李渊和天策上将李世民为何决定处死单雄信——一个与王世充一同投降的旧瓦岗将领。虽然王世充得到了赦免,单雄信却被斩杀,这其中李家父子对俘虏的处置显得有些不合常理。更为奇怪的是,秦琼和李勣的态度也让人费解。李勣(即徐世勣,当时已经赐姓李)作为李渊的亲信,他是否可以劝解李世民宽恕单雄信?作为李渊面前的红人,秦琼又为何没有为昔日的旧部求情?
对于熟读《两唐书》和《资治通鉴》的读者来说,秦琼不会为单雄信出面求情并不令人意外。因为大家都知道秦琼的老上司张须陀是如何死于李密、单雄信、李勣等人之手,而且秦琼是如何加入瓦岗军的:“秦琼,字叔宝,最初为隋将来护儿帐内,后归属齐郡通守张须陀,凭借战功被提升为建节尉(正六品武官)。他曾随张须陀征讨李密,张须陀战死后,秦琼带领残兵投降裴仁基,而裴仁基最终归顺李密。”在荥阳大海寺一战中,秦琼的老长官张须陀与大部分战友死于李密和单雄信的手中。
张须陀实际上是为了救部下而战死的,《隋书·列传》中有记载:“张须陀最终未能逃脱包围,他数次试图救出战友,但最终落马自杀。”这场战斗的失败也让他深感痛苦:“兵败如此,何面见天子乎?”最终,张须陀英勇牺牲,为了部下舍命的壮举感动了许多人。
如果没有张须陀的舍命相救,秦琼与罗士信恐怕也很难脱离单雄信等人的包围圈。而张须陀这样的勇将,能够击败并斩杀他瓦岗军中的其他将领也就寥寥无几,只有单雄信、王君廓等少数几人能堪一战。
单雄信本身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武将,曹州人,年轻时骁勇善战,特别擅长骑射,被称为“飞将”。在瓦岗军中,秦琼和程咬金等人是内马军的统领,而单雄信则负责外马军,因此两人并无太多交情。秦琼和单雄信、李勣等旧部之间有着深刻的矛盾,单雄信和李勣等人对秦琼、程咬金等“新贵”也有很大的看法。
李密的过度自负,导致了他对瓦岗军的士兵疏远,使得瓦岗军的士气急剧下降。李勣曾在宴会上讽刺李密不关心士兵,李密因而派遣李勣前往镇守黎阳,实则对其冷落。而单雄信、李勣等人,曾经在瓦岗火并中差点丧命,他们在战斗中的忠诚和勇气,至今让人叹为观止。
当李渊的军队攻入瓦岗,单雄信、李勣等人最终选择投降王世充。即便如此,在李世民继位后,单雄信的命运却走向了终结。李世民在洛阳下令处死单雄信,这一举动令许多人感到困惑,尤其是在李勣为他求情的时候,李世民依然坚持执行死刑。李勣在极力为单雄信求情时表示:“如果能宽恕他,必定回报您。”但李世民并未答应,最终,单雄信以悲惨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旧唐书》和《新唐书》对于单雄信的死亡有不同的描述,但不管如何,秦琼始终保持沉默,未曾为其求情。而李勣则哭泣着要求用自己的官职和爵位交换单雄信的性命。这一点也说明了单雄信在李勣心中的分量——如果单雄信真如外界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反复无常的背叛者,李勣又怎会如此挤压自己的利益来为他求情?
秦琼不救单雄信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两人之间并无深厚的情谊,甚至可能还存在矛盾;但李勣如此奋力救援单雄信,作为昔日的老战友,也不难理解。唯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作为开国帝王的李渊和李世民,为什么无法宽容单雄信?李世民最终决定亲手结束单雄信的生命,是因为他认为单雄信“不可靠”,还是因为他记得当年差点死于单雄信之枪下的旧怨?或者,单雄信的忠诚与义气,与秦琼、李勣、魏征相比,究竟谁更值得敬佩?
我们不禁要问,若秦琼为单雄信求情,是否会获得李渊和李世民的宽容?这些问题,也许只有历史才能给予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