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2013 年的电视剧大秦帝国之纵横中,富大龙所饰演的秦惠文王并不是一个一上来就横眉竖眼的霸者,而是一个狡猾、睚眦必报,但又高瞻远瞩、聪慧好学的君主。
一个惜才但又注重君王身段的赢驷被富大龙演绎的如此精致。当然赢驷再怎么出彩,在历史上也担不上皇帝之名,顶多算个君王。但富大龙能出现在这个榜单之上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在国家宝藏中对秦始皇的短暂演绎霸气无比,台词铿锵有力,惊艳世人。再加上他在隋唐演义中对隋炀帝杨广的出色诠释,登上此榜单实至名归。
这是观众对他的最高评价。马跃通过细腻的肢体语言和台词表现,既呈现了李世民作为雄主的果敢与霸气,又刻画了其作为 "人" 的柔软面,出彩至极。
可惜同一时间央视押宝唐国强的那部同一题材的贞观长歌,此剧退居卫视频道,不温不火,遗憾蒙尘。但马跃作为一个没什么帝王相的演员,凭借消瘦的身躯却能将唐太宗演的如此深入人心。不得不说,这才叫专业。
在神探狄仁杰系列中,由她饰演的武则天虽然身材纤细,服化道简单,脸上也没有什么妆容,并没有其他版本的富态华丽,但她那不怒自威的气质已经溢出屏幕。
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演出来的,毕竟要压住剧中气场强大的狄仁杰,换一个女人来还真就不好使。但作为几十年演话剧的经历,吕中老师对此可谓是信手拈来。
在射雕英雄传、电视剧成吉思汗以及忽必烈中,巴森三演成吉思汗,一度成了他的专业户。巴森扮演的铁木真气宇轩昂,血肉丰满,栩栩如生的展现了一代天骄的神采,不仅神似,而且形似。正是因为他本就是成吉思汗的二儿子察合台的后裔。
朱元璋鞋拔子脸满脸麻子的固有印象,成功的被胡军打破了。他粗犷豪放的表演风格,将朱元璋从草莽豪杰到铁血帝王的复杂多面性,演绎的极具历史真实感。
既呈现其底层逆袭的狡侠暴力,又刻画出对马皇后的深情偏执。由此可见,胡军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出色的文戏演员。
没想到等到了 2019 年,才出现了一位受大多数观众认可的影视形象。王学圻饰演的朱棣,让这部大明风华的评分上了一个台阶。他深沉老辣的表演将朱棣的帝王心术与人性挣扎完美交融,通过沙哑声线、鹰隼般眼神与苍老仪态既展现永乐大帝的杀伐决断,又透出晚年帝王对亲情背叛的锥心之痛,让后来者难以望其项背。
虽然前者唐国强饰演的朱棣也同样优秀,奈何他演了太多皇帝,看着容易出戏,所以朱棣还得看王学折。
修道炼丹时的仙风道骨与朝堂垂帘的冷酷掌控形成极致反差,看似荒废朝政,但却精通权术,事事都掌控在手中,将帝王心术玩弄到了极致,经典毋庸置疑。陈宝国演过朱元璋,演过汉武帝,还演过唐高宗李治。但综合下来,我还是觉得嘉靖才是他演的帝王巅峰。
康熙是历年来被影视化改编次数最多的皇帝,没有之一。据不完全统计,其饰演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上百位。
最经典的是康熙王朝中的陈道明,演的次数最多的是老戏骨许环山,大家最喜欢看的是康熙微服私访记中的张国立。但我认为是神态气质最佳的还得看雍正王朝和李卫当官中的焦晃,人家都是在演,而唯有他像是从历史课本中走出来的。因为他将话剧淬炼的台词功底与帝王威仪结合的浑然天成,他的康熙被不少人誉为不可逾越的巅峰。
这雍正的一生被唐国强演绎得入木三分,而雍正王朝能凑齐焦晃的康熙,唐国强的雍正想不经典都难。而就是雍正皇帝的成功让唐国强老师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开启了历代皇帝的演绎之路。
泼猴不保你师傅西天取经,又到我的凌霄宝殿里来闹什么?你还想讲讲排场?那好,那就派雷公和电母随李天王父子下界降妖。
灯光渐暗,幕布升起,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个物理的戏台,更是一个被精心构建的符号空间。电影《戏台》以其独特的叙事结构和深刻的主题探索,将观众带入一个虚实交错的世界,在这里,表演与真实、艺术与生活、权力与自由彼此纠缠,共同编织出一幅关于人类存在状态的复杂图景。
《戏台》最令人着迷之处在于其多层次的空间建构。物理的戏台是演员表演的场所,象征性的戏台则是权力博弈的竞技场,而心理的戏台更是角色自我认同与挣扎的战场。这种“台中有台”的结构不仅是一种叙事技巧,更是一种哲学思考——我们每个人不都在生活的不同戏台上扮演着各种角色吗?电影通过这种空间隐喻,巧妙地揭示了人类存在的表演性本质。
如果说喜剧的内核是悲剧,那么陈佩斯与岳云鹏主演的《戏台》,便是将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的一场盛宴。它绝非一部简单的闹剧,而是在锣鼓喧天、插科打诨的背后,藏着一把锋利的刻刀,剖开了权力、艺术与人性之间永恒的矛盾与荒诞。
一、 结构精妙,“戏中戏”的巅峰之作
《戏台》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其精巧绝伦的戏剧结构。故事发生在民国时期一个叫“德祥大戏班”的后台。军阀混战,原定来听戏的“洪大帅”突然变成了占领本城的“新主人”,于是,一场因“权力”介入而导致的艺术错位大戏轰然开幕。
整个故事仿佛一个不断升级的“误会”漩涡:
权力的压迫: 粗鄙不堪、附庸风雅的军阀洪大帅,非要强行篡改经典京剧《霸王别姬》的结局,要求“霸王”在台上不能死,还得唱出“流行小调”。
艺术的屈从: 以侯班主(陈佩斯 饰)为首的戏班,在强权之下为了保全性命,不得不绞尽脑汁、卑躬屈膝地篡改经典,扭曲艺术。
阴差阳错的身份错位: 送包子的伙计大嗓儿(黄渤 饰),因其洪亮的嗓音和恰好合适的体型,被慌乱中的戏班误当作救场的“名角”楚团长推上了台。
这台上的“假霸王”在真霸王的剧本里唱着荒腔走板的戏,台下的“真霸王”(军阀姜武饰)却看得眉开眼笑,鼓掌叫好。这种极致的错位感,产生了巨大的喜剧张力和讽刺效果。我们笑的,是台上的荒唐;我们痛的,是艺术在强权面前的无力与变形。
二、 喜剧外壳下的悲剧内核
陈佩斯扮演的侯班主,是整部戏的灵魂。他不再是早期小品里直接与权威对抗的“顽主”,而是一个在乱世中艰难求存的小人物。他的每一次鞠躬、每一个谄媚的笑容、每一句言不由衷的奉承,都是为了守住这个戏班,保住所有人的饭碗和性命。
他的挣扎,是整部剧最大的悲情所在。他深知艺术的神圣与规矩,却不得不亲手去玷污和打破它。当他最终被迫给“霸王”画上滑稽的红脸蛋时,那颤抖的手笔,画下的不仅是油彩,更是艺术的屈辱和一个从业者的心碎。陈佩斯用他精湛的演技,将一个小人物的无奈、辛酸与坚守,演绎得入木三分,让人在爆笑之余,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三、 对权力与艺术的深刻讽刺
《戏台》的讽刺是多层次且无比尖锐的。
讽刺权力的无知与野蛮: 洪大帅根本不懂戏,他要的不是艺术,而是“我说了算”的权力快感。艺术在他手中,不过是又一个可以征服和蹂躏的对象。
讽刺“艺术”在生存面前的妥协: 戏班代表着传统的、纯粹的艺术精神,但在生存压力下,他们可以修改剧本、可以认贼作父、可以指鹿为马。这是所有艺术工作者都可能面临的现实困境。
讽刺“真假”的荒谬颠倒: 真的名角在逃难,假的伙计被捧上天;真的艺术被践踏,假的篡改被赞美。这何尝不是对现实世界中诸多“指鹿为马”现象的一种隐喻?
四、 大师的功力:节奏与表演
作为一部喜剧,《戏台》的节奏把控堪称教科书级别。误会一个接一个,危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台词密集且笑点不断,让观众几乎从头笑到尾。陈佩斯的“怂”与“精”,黄渤的“愣”与“真”,一收一放,相得益彰,撑起了整个错综复杂的故事。
结语
《戏台》是一部看完后会让人久久回味、深思的作品。它让我们大笑,更让我们思考:艺术究竟应该为何服务?在不可抗的外力下,坚守的底线又在哪里?那一方小小的戏台,演的是《霸王别姬》,映照的却是大千世界的人生百态。
它不仅是陈佩斯戏剧生涯的一座高峰,更是中国当代喜剧舞台上的一部毋庸置疑的经典之作。它证明了最高级的喜剧,从来都能让你笑出眼泪,而后陷入沉默。
马伯庸是近几年国内炙手可热的作家,他的每一部作品影响都很大,几乎都被改编成影视剧进行拍摄。
他自己曾说,《长安的荔枝》写作的灵感来自杜牧的《过华清宫绝句》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首诗通过送荔枝这一典型事件,来鞭挞唐玄宗与杨贵妃骄奢淫逸的生活,有着以微见著的艺术效果。
马伯庸没有将他的笔触对准历史上著名的人物而是从小人物着手。李善德,一个从乡下考取功名来到都城长安,一无背景,二无靠山,靠着自己的努力在上林署任职,工作兢兢业业,唯一不擅长的就是人际关系一团糟,和同僚上司没有打成一片。人常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上林署的一切苦差、累活都是压在他身上,就这样还得不到上司与同僚的认同。不成想,这种朝九晚五、四平八稳的宁静日子突然有一天被打乱,一场大祸降临在李善德身上。由于贵妃不经意间在圣人面前说了句想吃岭南的荔枝鲜,于是乎一道圣旨下来,采购岭南荔枝鲜的敕令下达,各衙门知道这一差事是烫手的山芋,开启了踢皮球的模式,敕令在各衙轮流转圈,就是现在所说的鲜荔枝。
电影《长安的荔枝》以一颗荔枝的千里运送为线索,撕开了大唐盛世的华美外袍,展现出历史褶皱中被遗忘的个体挣扎与牺牲。当那枚晶莹剔透的荔枝最终抵达长安宫廷,被贵妃轻启朱唇品尝的瞬间,我看到的不是甜蜜的果肉,而是无数普通人的血汗与生命的凝结。
这部电影最令人震撼之处在于它创造了一种奇妙的历史倒置——表面上是荔枝从岭南到长安的空间移动,实质上是观众视角从权力中心向边缘地带的转移。我们不再沉迷于大唐的雄浑气象与宫廷的奢靡繁华,而是跟随荔枝的轨迹,看见了官道旁的饿殍,驿站里疲惫的驿卒,江河中沉没的货船,以及主角脸上日益深刻的皱纹。这种视角转换打破了传统历史叙事对“盛世”的神话建构,揭示了任何辉煌时代都是由无数个体的牺牲堆砌而成。
主角李善德的形象极具现代性意味。他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英雄,没有改变制度的能力,甚至最初也只是想通过这项任务谋取私利。但在运送荔枝的过程中,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已成为庞大权力机器中的齿轮,既被迫害也在迫害他人。这种觉醒不是轰轰烈烈的革命,而是一种缓慢而痛苦的伦理挣扎。当他最终完成使命,站在辉煌宫殿中接受封赏时,他的眼神里没有喜悦,只有虚无与荒诞。这种异化感穿越时空,直指当代每一个在系统中挣扎的现代人。
电影中的荔枝已超越水果本身,成为多重意象的叠加。它是权力欲望的客体,是劳民伤财的证明,是技术极限的挑战,也是人性异化的催化剂。最讽刺的是,这枚耗费无数资源运送的荔枝,其光鲜外表下已经开始变质,正如大唐盛世表面繁荣下隐含的种种社会危机。这种意象的复杂性使电影超越了简单的好坏二分,呈现出历史与人性的灰度空间。
《长安的荔枝》最终向我们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当我们赞美历史上的“盛世”时,我们是否真正看见了那些被历史叙事遮蔽的个体?当我们今天享受着各种“即时送达”的服务时,是否思考过这背后隐藏的人力成本与环境代价?电影通过历史题材观照了现代社会的运行逻辑,让我们意识到,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权力与资源的分配不公似乎总是以不同形式重演。
看完电影,那颗荔枝的滋味久久萦绕在心间。它不只是甜味,更是苦涩、酸楚与辛辣的混合。这是一部让人在历史回响中思考现代性的佳作,它告诉我们:真正的历史觉悟,不在于对过去的怀旧,而在于从过去的教训中提取审视当下的能力。唯有如此,我们才能避免成为新时代“荔枝运送”系统中无声的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