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化角度来看,汉重儒文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皆有着明确的界限,朝纲伦常在汉末以形式存在,儒文化的“仁义礼智信忠孝”等价值标准在人们脑子里根深蒂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行为破坏伦常,是为“奸”。
论英雄曹操在历史上一直颇受争议,一是说他为“英雄”,与曹操同一时期的许劭,称其为:“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许劭在《人物志》中对英雄是这样定义的:“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一人之身兼有英、雄,乃能役英与雄,故能成大业也”。李瓒这样说:“时将乱矣,天下英雄无过曹操”,陈寿在《三国志》中记载:“非常之人,超世之志”,而曹操也自诩为英雄。
论明秀,曹操出身卑微却有鸿鹄之志,问鼎中原后,向北屯田,兴修水利,迁徙人口,招募有识之士而不问出处,任人唯贤,善诗歌好音律,作有《龟虽寿》、《观沧海》等,宋文学家苏东坡在《前赤壁赋》中称其:“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曹操本人尚节俭,史书记载他:“雅性节俭,不好华丽,后宫衣不锦绣,侍御履不二采,帷帐屏风,坏则补纳,茵蓐取温,无有缘饰。”论胆力,曹操十岁便能潐水击蛟,陈留起兵战董卓,官渡败袁绍,他专研兵书阵法,深知军事谋略,作有《孙子略解》、《兵书接要》等,驱逐乌桓鲜卑等,固守汉中,最后形成“汉地有十,魏占之有九”的局势。在当时的时局,曹操确也是个英雄,从现在的角度看他,曹操当时所带动的经济文化是十分巨大的,且他本人文韬武略皆有所成,他提出的:“夫刑,百姓之命也”;“拨乱之政,以刑为先”,使得当时政治清明,可称之为英雄。
论奸雄另一说是他为“奸雄”,东晋史学家孙盛在《异同杂语》中这样评价曹操:“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有后者说孙盛是篡改了许劭对曹操“英雄”的评论,而根据自己的主观臆断曹操为“奸雄”。有不少学者查阅孙盛所著的史书,并仔细观察推敲发现其坚持尊重事实,秉笔直书,客观公正,具有良好的史德,唐人《晋书》本传表彰孙盛说:“《晋阳秋》词直而理正,咸称良史焉。”
且不止孙盛一人评价曹操为“奸雄”,三国当中的刘备、孙权说他:“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后世的戏曲话本子当中皆说曹操是“枭雄”、“奸雄”,明朝罗贯中在《三国演义》当中把曹操“奸雄”的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并且在民间广为流传。有学者推敲“奸雄”二字,说“奸雄”之“奸”,主要意义不仅指为人处世方面之“奸贼”,具体而言,着重指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想窃取刘家江山。
如果曹操生于尧舜禹那个贤者即位、采用禅让制的时代,他或许会受人推崇,那时是天下共和,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而非一人之天下,可他偏偏生于乱世,受儒文化浸透彻底的家天下时代,自然就成了“奸雄”。曹操少时便狂放不羁,后误杀对其有恩的吕伯奢,并说出“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狂语。公元194年曹操征徐州期间,所过之处皆大肆杀戮,一路上可谓“鸡犬亦尽,墟邑无复行人”。 曹操后期还押陈琳、杀孔融,更为人诟病的是他杀害了“神医华佗”,曹操有脑疾,华佗建议开颅取“风涎”,操多疑遂将其杀害。值得一提的是,那时大多数人秉承的都是“学而优则仕”,华佗自是如此,南宋史学家范晔在《后汉书·方术列传》中是这样评价华佗的"为人性恶,难得意",曹操对于杀华佗这件事说是"佗能愈此,小人养吾病,欲以自重",意思是华佗想借此来提升自己名气而抬高身价,曹操自是不允如此“要挟”,从以上种种来看,曹操亦是奸雄。王帆的《曹操“奸雄”考》,说从字义上考查,“奸”乃能干、干练,并非是一个完全的贬义词。曹操为“雄”是不可争辩的事实,那是“英”还是“奸”?各派众说纷纭,由多数史学家考证,更侧重孙盛的“奸雄”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