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万年前,人类主要通过石器来改造自然,这个时期还没有出现“人造材料”这一概念。直到2万年后的今天,中国率先制造出了第一种人工材料——陶土,这一突破是在江西仙人洞遗址完成的。
接着,人类进入了“铜石并用时代”,之后进入了“青铜时代”。按照西方的历史记载,约6000年前,两河流域和欧洲地区进入了青铜时代;大约5000年前,埃及和印度也进入了这一时代。而中国大约在夏朝时期,约4000年前开始使用青铜器,比埃及和非洲其他地区稍早一些。
尽管中国的青铜时代起步较晚,西方学者曾对此提出过质疑。光明网的文章《这里是两千多年前的“高新技术产业基地”——一把铜斧“惊天下”!》中,提到西方学者对中国夏商周出土的许多青铜器提出了“外来文化”的论调,甚至有学者认为“如果中国没有生产青铜,那中国的青铜器就应该是外来的产品”,即这些青铜器通过外部贸易引入。
这种观点显然否认了中国存在“青铜时代”的事实。但为什么近几十年来,西方学者不再质疑中国的青铜时代呢?答案很简单:并非不想质疑,而是因为中国的青铜文化拥有无可辩驳的证据链,实在是无法再被否定。
与西方的青铜时代不同,中国的青铜时代有着清晰的演化过程,证据确凿而充足,几乎无可争议,尤其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冶金技术作为制陶业的副产品,为青铜时代的到来创造了有利条件。制陶过程中所使用的陶窑和冶炉,以及炉温控制技术(例如屈家岭遗址出土的炉温已高达千度),都为青铜器的铸造奠定了基础。而且,陶器的种类丰富,这些陶器的制作技术也为青铜器的产生提供了技术支撑。实际上,中国的青铜铸造技术还为铁器时代的到来做出了铺垫。
其次,中国的铜矿遗址分布广泛,为青铜器的铸造提供了充足的原材料。例如,龙山文化时期的山西西吴壁遗址、商代的江西瑞昌铜岭矿冶遗址、周代的湖北大冶铜绿山矿冶遗址等,均发现了青铜冶炼的遗迹。其中,湖北大冶遗址还发现了竖炉炼铜技术,这表明中国早期青铜铸造技术已经具备较高水平。
第三,青铜铸造的“模范”遗址遍布各地。在龙山文化时期,南北地区出土了大量的石范;商代则出土了泥范、陶范,周代还出现了铜范,甚至发明了失蜡法,这些都为青铜器的精密铸造提供了技术支持。最令人惊叹的是山西侯马遗址,考古学家在这里发现了数万件晋国的陶范,这些标准化的陶范可能是秦国模块化标准件技术的起源之一,此外还发现了齿轮模范等精细铸造技术。
除了这些显著证据外,还有坩埚技术、青铜合金的配比和铸造工艺等方面的考古资料,这些都是青铜铸造技术的核心组成部分。值得注意的是,坩埚作为承载高温金属液体的器具,是青铜铸造技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尽管这一点常被忽视。青铜合金的配比与铸造技术发展、以及青铜铸造的国家组织能力等,也有大量考古与史料证据支持。
更重要的是,中国的考古发现不仅证明了“青铜时代的存在”,而且还展示了各个环节的演化过程。这些演化从坩埚到模范,从简单到复杂,逐步提高,技术的演进路线非常清晰,符合人类的认知和科学发展的规律。
1973年,在陕西临潼的姜寨遗址,考古学家发现了距今6000多年的黄铜片,这是一种铜锌合金,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的合金之一。1978年,在甘肃东乡林家的马家窑文化遗址中,考古学家发现了一把青铜刀,距今已有5000多年,是迄今为止中国发现的最早的青铜器。
那么,姜寨遗址的黄铜片能否证明中国进入了铜器时代?马家窑遗址中的青铜刀是否说明中国已经步入青铜时代呢?历史学家韩建业提出,青铜时代的核心特征是青铜器在人类生产生活中占据了重要地位。具体来说,只有当青铜器在生产和生活中被广泛且持续使用时,才能被认定为“青铜时代”。因此,姜寨和马家窑的出土物,尽管具有重要价值,但尚不足以标志着中国正式进入了青铜时代。
而在夏商周时期,青铜器开始在社会各个方面广泛应用,这时中国正式进入了青铜时代。如今,中国馆藏的青铜器已达140多万件,涉及社会的各个领域。如果加上私人和海外的收藏,数量将更为庞大。因此,毫无疑问,夏商周时期标志着中国的青铜时代。
尽管有些学者仍然质疑,甚至认为西方的青铜文化对中国有影响,但总体而言,夏商周时期中国进入青铜时代已经是无法争辩的事实。
那么,面对西方对中国青铜文化的质疑,我们是否可以采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策略呢?如果我们以西方青铜时代的标准来衡量,西方青铜时代的情况又如何呢?我们可以看到,西方青铜器出土数量稀少,而且规模也小。有人开玩笑说,西方出土的青铜器总量加起来不到70斤,虽然这种说法有夸张成分,但实际数量也不会太多。更重要的是,西方缺乏采矿、坩埚、熔炉等相关的考古遗迹,为什么我们不能要求西方提供这些证据,而对中国却要求如此严格呢?
此外,两河流域并没有铜矿和锡矿资源,那么它们是如何率先进入青铜时代的呢?西方学者曾表示,西亚的锡矿可能来自阿富汗、英国或西班牙等地,但我们至今未见确凿的证据。
通过与中国青铜时代的对比,我们可以看到西方在这一问题上存在明显的“双重标准”。少量的青铜器如何证明“广泛使用”?缺乏采冶遗址,西方的青铜器又是如何得到的呢?